昌。
鄭昌說:“請放心,明日即派專人送往彭城。”
張良說:“臨別有一言相贈:天下擾攘,當擇有道者事之!”
鄭昌說:“先生教誨,謹記不忘!”
“告辭!”
張良轉身上馬,何肩和四位隨從也相繼上馬,然後百餘騎縱馬馳去。
鄭昌手裡拿著那封信,一動不動地呆立在大營門口。
將尉急忙上前說道:“韓王,快下令追吧!要不就讓他們跑掉了!”
鄭昌轉過身來說:“追什麼?霸王在戲下屯兵四十萬,尚且不能傷他一根毫毛,去追趕能有什麼便宜佔嗎?”
鄭昌只下令今夜格外加強戒備。第二天,他就派專人將張良致楚霸王的書信送往彭城。
西楚霸王封鄭昌為韓王,命他帶十萬人馬前往陽翟,以防劉邦出關,一直左顧右盼日夜難安。北方不僅齊王田榮、代王陳餘公開背叛和他作對,而且彭越在田榮的支援下也越來越放肆,不時在梁地擾亂,時時威脅著他的後方。他想西攻三秦,又怕田榮等乘機攻佔他的後方,使他有家難歸;如果北討田榮,又恐劉邦西出,使他腹背受敵。
他正舉棋不定,近來又和亞父范增越來越談不攏,總覺得這位脾氣古怪的倔老頭子,事事總是故意和他作對,使他越來越難以忍受。
衛士通報,韓王鄭昌的使者送信來了。霸王急不可待地叫他馬上來見,使者一進殿他就問道:
“韓王到達陽翟沒有?”
“稟霸王,韓王離陽翟已經不遠了。”
“他派你送信,是不是得到劉邦有什麼訊息?”
“回霸王,不是。韓王派我送來的,是張良要他轉致霸王的一封書信。”
“唔,張良?!”
他一聽到張良的名字就火冒三丈,他竟然從我的眼皮底下又溜掉了!他肯定是寫信來戲弄我和羞辱我,我不看!
他接過信在手,像捧著一個燃燒得火紅的炭圓,急忙把它扔掉。
信使拜退後,他還獨自坐在那裡生悶氣,他的目光又不知不覺地落到地上那封信上。
他既然已經逃脫,為什麼又還要再寫信給我?他突然又強烈地產生想看一看這封信的願望。我怕它幹什麼?就算他要罵我,我也要看能罵出個什麼名堂來!
他叫衛士把信拾起來,然後獨自拆開來細細閱讀。讀著讀著,他樂了。這個張良,我要殺他,要他的性命,他卻毫不嫉恨。全當沒有這回事一般,一句話也不曾提起。反而說,來彭城期間承蒙款待,不勝感激之至。有一段話尤其引起了他的注意:
“我想奉告霸王,聽說霸王得知漢王從漢中發兵佔領三秦之後十分震怒。其實霸王應當息怒,因為漢王得到關中並不算過份,只不過是得到他早就應得的地方,絲毫沒有違背眾所周知的入關約定。只要達到這個目的,就算滿足了漢王的要求,他也就再沒有向東出關的願望了。”
項羽把這段話看了又看,心情有十分矛盾。他不斷提醒自己,別信他的花言巧語。別再上他的當,張良和劉邦絕對是一個鼻孔出氣。
但是,看過這封信之後,項羽心中的兩難選擇不知不覺已悄悄發生了傾斜。他突然舉盞將酒一飲而盡,站起身來踱步,一個新的征伐計劃正在他的胸中醞釀成熟。
一陣瑟瑟的寒風吹來,枯乾的黃葉正滿院飄飛。他知道齊、魯、燕、趙的北國大地正是冰天雪地,黃河已經封凍,他的江東子弟是難以在這樣的氣候條件下作戰的。
他決心已定,等到一開春,他就要親自率領大軍北征,與齊王田榮來一次生死較量!
又一陣寒風捲來,把張良的書信捲了起來,正好向他迎面飛來,他伸手一把將它抓在了手裡……
漢王重新佔領關中之後,他打算把都城建在櫟陽(今陝西臨潼縣東北約七十里地)。
一天,劉邦得到來自彭城的一個令他震驚的壞訊息:韓王成已被項羽殺死,張良生死不明,鄭昌被項羽封為韓王,正率領大軍進駐陽翟!
有一點劉項都有共視,他們都看不起韓王成,一個十足的窩囊廢!劉項也同樣各自心中納悶過,精明過人的張良,何以會舉薦這麼一個人為韓王?因此,韓王成之死對劉邦來說僅僅同情而已。
但是當他聽到張良生死不明的訊息時,他的心情變得沉重起來。說不定他早已遭到項羽的暗算,他知道項羽對張良恨之入骨,只因為張良幫助了他的緣故。身居虎穴,再有智謀也在劫難逃。即使躲過了項羽,也難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