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來搶奪馬匹和食品。他們正跑到半山腰,何肩率領的隊伍已從後面登上了山頂,並且吶喊著從山上壓下來,山下徒手坐地待命的漢軍,也一躍而起,跑過去重新揀起刀劍、跨上戰馬,迎戰從山上奔下的敵軍。
在漢軍上下夾擊中,敵人立即潰散,不戰而逃,只顧四處逃命。沒有一刻功夫,逃的逃竄,殺的被殺,極少數也束手就擒和跪地求降。
等到何肩把一位文官裝束的“指揮官”押到張良面前時,他不禁大吃了一驚:
“先生不是盱眙名士武涉君麼?”
武涉一見是張良,還是當年浪跡江湖時,在倉海君的山莊見過一面,他慘然一笑,回答說:
“子房,別來無恙?想不道幾十年後我武涉成了先生的階下之囚了!”
張良替武涉解縛,然後問道:“據我所知,先生在霸王麾下,為何又打著韓信的旗號來攻我,莫非先生又歸附韓將軍了?”
武涉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嘆息道:“一言難盡。你我各為其主,要殺就殺吧。”
“我有公務在身,無暇敘談。何肩派兩人送先生到漢王處,待我回來後再登門拜見。”
武涉默默無言地被押走了。
他本來以為滿有把握說動韓信背漢歸楚,但是韓信卻不為所動。他也深深知道,今日漢王的大將軍,是難以再回到當年只是執前衛士的霸王跟前,對人的最大吸引力是相知和重用。在鬱郁迴歸的道上,遇到了一支被韓信擊潰後流亡的一小股散兵遊勇,他們既怕韓信的追殺,又不敢回去見霸王,暫且靠打劫度日。武涉被韓信禮送出境後,路過這裡,遭到這些散兵遊勇的打劫。他見這些都是楚兵,便曉之以利害,答應願意帶他們回到霸王那裡,保全他們的性命。這些散兵遊勇正無所依靠,哪裡經得住他三寸不爛之舌的誘惑,便都願意聽從他的調遣。
正在這時,他們得到訊息,說有一小隊漢軍正向北邊走來,要到城陽韓信那裡去。武涉便決定截擊這支漢軍,選擇了這個山谷伏擊,一則可以奪得一些糧餉財物,二則可以將俘獲的漢軍將士,押到彭城霸王那裡邀功請賞,以彌補他遊說韓信的失敗。
他們的確自不量力,不明白自己只能幹一點打劫的事,儘管佔有有利地形,但卻是一觸即潰。武涉更做夢也未曾想到,這支隊伍中還有赫赫有名的張良,不然他早退避三舍了,怎麼會反成了甕中之鱉呢?
他謊稱自己是齊王韓信的隊伍,讓漢軍回去給劉邦捎個信,加深漢王對韓信的忌恨,這豈不是一石二鳥的妙計嗎?誰知這塊石頭沒有打著別人,反蹦回來擊中了自己。
不過武涉並未曾甘心,他雖然身為漢軍所擄,也許他在韓信面前未完成的使命,說不定反而可以在劉邦那裡完成,這就叫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韓信得到報告,說張良作為漢王為齊王授印的特使,快要到達城陽。他心中久久懸著的一塊石頭,才終於落了下來,他覺得劉邦還是信任自己的,幸好未因一念之差聽信武涉與蒯通的話,否則將大錯鑄成。他當即下令,做好迎接張良接受封王的準備。
這時有人來對他說,蒯通瘋了!他開始一驚,轉而又會心一笑,吩咐說:“送他一點黃金,請他趕緊走吧!”
過了一會兒,他看見蒯通披頭散髮,口中唱著誰也不懂的歌,跳著巫師的舞蹈消失在大門外。
韓信接到訊息,張良一行已快到城陽。韓信命大開城門,三軍整齊列隊迎侯,他率領眾臣出城迎接張良。
一切儀式結束後,韓信單獨與張良敘談,如今已正式受封齊國,金印在手,還去掉了那個“假”字,這確實出乎他的預料,又使他心滿意足了。
張良問:“將軍開初請漢王封齊王時,為何要冠一個假字呢?”
韓信端起一盞酒一飲而盡直率地說:“是怕漢王懷疑我有什麼野心。”
“漢王說了,要當就當個齊王,冠個假字幹什麼?”
“漢王放心麼?”
“漢王有什麼不放心?要不放心,又何必在南鄭登壇拜將?齊王在楚,不過一執戟郎中而已,在漢卻拜相封王,位極人臣!”
“正因為如此,我才不背叛漢王!”
“唔,齊王認不認識楚臣中有一個叫武涉的?”
韓信暗中吃驚,忙問道:“認識,怎麼樣?”
張良說:“在來城陽的途中我們被包圍了,他們稱是齊王的軍隊,說是齊王有令,不管是漢王的人馬還是楚王的人馬,統統繳械投降!”
韓信全神貫注:“後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