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戴天明的背影,有些無奈。
戴天明伸手將燈拉滅,一縷淡淡的月光從視窗灑了進屋內。
“哎,哎?和你說話呢?”
“我不叫哎,我有名字。”
“不是,我只是不知道叫你什麼好。”
“叫我的名字。”
茶茶故意誇張地說:“叫戴天明啊?不好不好,一點都不親切;叫老戴?太土氣;叫天明?哎呀!太肉麻了。”
面對這個調皮的女孩,戴天明有些無奈了:“你到底睡不睡?”
“乾脆,我就叫你天明哥吧!反正你比我大。嗯,就這麼定了。有外人的時候呢,我就叫你天明;沒有外人的時候呢,就叫你天明哥。你覺得怎麼樣?天明哥……”
一陣鼾聲傳來,茶茶伸出腳蹬了戴天明一腳:“讓你裝睡。”
戴天明無奈地嘆息了一聲,茶茶抱著枕頭,咯咯地笑了起來。
“天明哥,你不要睡那麼早嘛。我有件事兒想和你商量一下。”
“什麼事兒你說吧。”
“咱倆假扮夫妻,就是演戲給保密站的特務們看,結婚這麼大的事情,總得舉辦個婚禮吧?”茶茶期待地看著戴天明。
“現在戰局動盪,很多人結婚都不辦婚禮,咱倆有這個必要嗎?”戴天明說這句話的時候,內心猶豫了。
“有必要,非常必要!我擔心,不辦婚禮,你們保密站的特務們沒準還會起疑心。這對掩護咱們的身份不利,對整個花海流連計劃的實施都是一個潛在的威脅。”茶茶看似年輕,分析起問題來卻很老成。
“……”戴天明覺得茶茶說得確實有道理,但內心仍有些矛盾。
“我覺得有必要舉行一場婚禮。”茶茶一想到婚禮熱鬧的場面,不禁咯咯地笑了起來。
“荒唐。”戴天明有些生氣。
“走一個形式嘛,又不是真的。”茶茶有點撒嬌。
“我覺得沒有必要。”戴天明的口氣很冷。
“但這是工作需要。”茶茶依舊很認真。
戴天明沉默了,茶茶的一番話確實很有道理。
茶茶批評戴天明:“為了新中國,我們有那麼多同志可以拋頭顱,灑熱血,戰死疆場。可你呢!作為一名共產黨員,連一次假結婚都接受不了。”
“好了,別說了,婚禮肯定是不能舉行,最多辦一桌酒席應付一下。”
“也行,那你選個日子吧!”
“隨便哪天都行。”
“那就明天好了,我來寫請帖。”茶茶陰謀得逞,暗自竊喜。跳下床,掏出請帖、筆墨,認認真真寫起來。
夜深了,兩人都困得睜不開眼,戴天明微弱的鼾聲漸起。
突然,門外傳來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重,震得桌上的茶杯和屋內的什物都微微地顫動。腳步聲戛然而止,臥室的門一腳被人踢開。那雲飛帶著張登、沈騰數人提著手槍衝了進來。戴天明起身,三支黑洞洞的槍口一起指向了戴天明。
那雲飛用手指著戴天明,高聲喊道:“他也是共產黨!他也是共產黨!”
砰砰砰……一陣亂槍響起。戴天明嚇得驚醒過來,猛然坐起,額頭沁出一層冷汗。
原來是一個噩夢。
茶茶急忙掀開布簾,見戴天明一頭冷汗,連忙拿來毛巾。
戴天明接過毛巾擦著汗。茶茶關心地問:“怎麼了?做噩夢了?”
“沒事兒,睡吧。”
“都被你嚇壞了,還怎麼睡呀?”
四
第二天一大早,戴天明來到刑訊室門外,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軍裝口袋,發覺裡面有東西,掏出來一看,竟是茶茶寫好的一疊請帖。他搖了搖頭,揣起請帖,然後走進刑訊室,冷漠地看了一眼那雲飛。
那雲飛連忙起身:“長官,我寫好了。”
戴天明接過一疊厚厚的稿紙,看了看那雲飛。
“一夜沒睡?”
“睡了一小會兒。”
“過一會兒你就可以踏踏實實地睡覺了。”
那雲飛看著戴天明:“長官,我有一個問題。”
戴天明生硬地回答:“你說。”
“你是一個世上不多見的使槍高手,我沒說錯吧?”
“為什麼這麼說?”
“左輪手槍裡只裝一發子彈,連續三次扣動扳機,槍卻沒有響,按照百分比來計算,這個機率幾乎是零。”
“走吧,那是你運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