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宿中央分局一別至今吧。”
“是啊。轉眼已過了快四周,案情狀況倒是一點也沒變。”
美希身穿復古風格的灰色套裝,手腕的繃帶早已拆掉。大杉輕咳一下,把桌上的筷架和小碟換個位置。
“為什麼沒有進展?”
“關於這方面,你最好去問你的直屬上司。不管怎麼說,若松警視畢竟是本案的實際負責人。”
美希微微笑了,“你好像不太喜歡若松課長。”
大杉也回以冷笑,“不曉得有哪個傢伙會喜歡他。”
女服務生送了酒來,話題中斷。任由女服務生替自己斟酒,大杉注意到右邊是扇對開的拉門,不禁愣了一下,心跳莫名加快。拉開紙門,裡面可能已鋪好被褥和兩個枕頭,或許還伴隨著粉紅色的一燈如豆,這樣的妄想在腦中穿梭。
女服務生擺好菜,離去之後,大杉彷彿要摒除雜念般主動切入正題。
“昨天我去探視倉木警部了。一接到你的電話我就想立刻去,可是公安那票人戒備太森嚴無法馬上見到他。不過話說回來,我做夢也沒想到,你和倉木警部之間居然有接觸。”
“不是我主動要求的。”
“是誰先主動接近誰已經不重要。事情我都聽說了。警部去盤問你,打聽出新谷這個殺手的事情後,被豐明企業僱用的落魄拳擊手打得半死闖到你家的經過,他全都說了。”
“豐明企業?”
“是啊,你該不會真的相信警方釋出的新聞,說什麼他是喝醉酒跟當地的小混混打架吧?”
“那倒是。”
“爆炸案發生那天、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真話?關於新谷跟蹤筧,你又尾隨在後的事。這要是讓上面知道可就麻煩了。”
美希的臉頰一僵,“那個原因我也告訴倉木警部了。不過話說回來,警部明明答應我絕不說出去的,我真是看錯他了。”
大杉的視線一直鎖定在美希臉上,以免錯失對方的任何表情變化。
“那倒不見得。你是基於某種目的才把那件事告訴警部吧?你希望警部聽了會採取行動。”
美希霎時垂下眼,“警部這麼說嗎?”
“沒錯。沒想到警部還沒達陣得分就遭到暗算,動彈不得,所以他才叫我接手。”
“那麼,你答應了?”
“不行嗎?”
美希的視線垂落膝上,把手帕揉成皺巴巴的一團。她保持那個姿勢說:“那是基於公事,還是私人性質?”
“當然是私人性質。上級禁止倉木警部介入本案,要是知道我和警部有接觸,若松警視八成會咬爛我的鞋子。昨天我也是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才在沒人發現的情況下潛入病房。”
美希像鬆了一口氣似地肩膀微晃,“可是警部補也是特別搜查本部的一員吧?你應該沒辦法基於私人立場行動。”
“我早就在行動了。只要有若松警視的指示,新宿中央分局的局長巴不得讓我去掃水溝。在這種狀況下我不可能好好工作,我甚至懷疑他們根本就寄望這個案子走入迷宮中。”
“不只是寄望,也許還刻意這麼引導。”
大杉持杯的手停住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不過案發至今都快一個月了,搜查卻毫無進展,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大杉一邊盯著美希一邊飲盡杯中酒,“你說的對。你也差不多該把真心話告訴我了吧?”
“你所謂的真心話是指什麼?”
“少給我裝傻了!”
說完,大杉才發覺自己聲音太大連忙閉嘴。美希的臉頰微微泛紅。
“如果能讓你消氣,就算拍桌子也沒關係。反正我已事先知會過老闆娘了。”大杉握緊拳頭,按捺怒火。每次跟這女人說話,不知為何自己總是變得特別沒耐心。好吧,到時別說是拍桌了,就算要他把桌子砸成兩半從視窗扔出去也沒問題。
“你聽著。我不像倉木警部,明知另有內幕還佯裝不知地照對方安排走的本領我可學不來。那也許是公安慣用的手段,但不是我的喜好。我自有我的做法。為了讓你說實話,就算抓著你頭髮往牆上撞也是小事一樁。我可不在乎你有沒有知會老闆娘。”
美希定睛回視大杉,然後垂眼舉杯沾唇。“你說倉木警部已經全都告訴你了?”
“是的。”
“我告訴警部的內容,只有一點是謊言。而且是重大謊言。”
大杉坐正身體,“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