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冽微微將領結扯鬆了些:“知道了。”
我替沈冽整好了衣服,和他並肩站在了穿衣鏡前,只是我倆站在一起的組合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對愛人,而像是一對姐弟。我不是個喜歡給自己找麻煩的人,起碼我三十歲的時候和沈冽並肩站在一起還看得過去,那便看一年是一年。
“準備好了就走吧。”我收回視線轉而看向沈冽:“你先出發去學校,我一會兒再過去。頒獎典禮前應該還要排練一遍走流程,你別遲到了。”
沈冽整好了袖釦,聽完這句停下來看我,捧著我的臉在我額頭上親了一下,柔聲叮嚀一句:“要坐在我能看得見的地方。”
送走了沈冽,我在家裡稍事準備片刻,也拿著手包出門了。通常學校晚上會冷清很多,但因為承辦了盛大賽事的頒獎晚會,所以難得大手筆地把照明開到了最高階別,夜裡處處可見橫幅和彩旗。我隨著人流趕到禮堂的時候,裡面已經是排排坐滿了人,我在教師席位找到我的位置坐下,靜候頒獎典禮的開始。
在人聲鼎沸中等了十來分鐘分鐘,我想到一會兒沈冽在臺上可能找不到我的位置,坐等也很無聊,我便起身去後臺找他。後臺學生組織成員、主持人和學校邀請來的嘉賓都忙成了一團,我穿過擁擠的人流遊走在走廊裡,沈冽沒見到,不曾想卻見到了我最不願意見到的人。
陳置玉穿著一身暗紅和黑色交替的格子禮服,笑得風度翩翩,正在和主辦方熱絡地交談。我看到陳置玉後拔腳便走,不想被他看到,也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交集。
誰知陳置玉竟眼尖地瞧見了我,匆匆結束了和主辦方的談話,從後面追了上來。他推搡著我進了走廊外面的露天陽臺,順手把門帶上,沉默片刻後點起了一支菸。
“你想幹什麼?”我大半年沒和陳置玉打交道,都快把他做過陳芝麻爛穀子的混賬事忘到腦後了。現在他又出現在我面前,時刻提醒著我當初糾纏不休的過往。
“蘇荇,你的脾氣真是越來越大了。”陳置玉幽幽吐出一個菸圈:“和你在一起說會兒話都不行嗎?”
“我沒什麼想和你說的。”我乾脆地切斷了陳置玉的話,我現在是有愛人的人了,若是被沈冽看到我還和陳置玉在一起總是不好的:“而且我們當初整理得清清楚楚,完全覺得沒有說下去的必要。”
“蘇荇,你的心腸真是越來越硬了。”燃燒的菸頭在夜裡灼灼發涼,陳置玉猛吸了一口煙,將自己嗆得直咳嗽,他近乎自言自語的聲音說了一句:“既然你心腸這麼硬,就不要怪我了。”
“怪你什麼,你想要怎麼樣?”雖然我不想和陳置玉有太多交流,但對付這喜怒無常的人我還是抱著十二分的小心:“陳置玉,你不會還想用綁架的伎倆吧?”
陳置玉嗤笑了一聲,將手中的菸蒂隨手拋到地上,腳尖微一使勁碾滅了菸頭:“你愛怎麼想怎麼想吧。”
陽臺的空間裡瀰漫著濃郁的煙味,我被嗆得咳嗽了兩聲。
正不知怎麼應對陳置玉的時候,他卻深深看了我兩眼,忽然轉身開啟陽臺門走了出去。
我看著陳置玉離開的背影,感到十二萬分的不可思議,如此輕易就放棄了糾纏簡直不符合他的性格。他到底是就此放棄了,還是有什麼後招?我心懷惴惴地回到了座位上,沈冽獲獎的好心情也蒙上了一層陰影。
我坐下十多分鐘後校領匯入場,一切工作準備就緒,頒獎晚會正式開始了。
我旁邊坐著的是藝術系裡的同事,學生統一坐在後排,領獎的學生則坐在教師席的左側。我朝著領獎席張望了一眼,卻沒有看到沈冽,心中的不安感愈發放大了起來。
主持人上臺後,開始按照慣例一一介紹學校領導、藝術界知名人士,陳置玉作為頒獎嘉賓被邀請了過來,此刻和校領導一起坐在前排。當主持人將出場的知名人士全部介紹完畢的時候,我終於在領獎席第一排的人群發現了沈冽。
沈冽若有所覺地回頭看了我一眼,朝我淺淺一笑,我看到沈冽後心中的大石總算落了地,同樣朝他報以一笑,定了定心收回視線繼續觀看頒獎儀式。
接下來的流程完全按照事先的彩排進行,幾輪頒獎過後全無差錯。我正在心中想著莫不是陳置玉嚇唬人的時候,卻聽到臺上的主持人忽然報了陳置玉的名字。
他起身理了理格子的西服,邁著穩健的步子上了頒獎臺。
他的頒獎的物件是鬱珂,鬱珂從陳置玉手中接過獎盃,彬彬有禮地鞠了個功,然後發表了他的獲獎感言。陳置玉全程站在鬱珂的身邊,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