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藝術的,給我們上課的老師就是抗戰時期在中國拍了好多照片揭露日本人罪行的一個記者,據說他還拿了“普利策新聞獎”。
媽媽、伯父,我終於有了自己的相機,是了了阿姨給我出錢買的,但我想好了,我以後掙了錢一定還給阿姨。在美國,人們講究“契約”精神,我和了了阿姨達成了協議,阿姨借給我的錢,將來我一定要還,否則我就不再接受阿姨的資助,阿姨答應了我的要求。
媽媽、伯父,你們知道嗎?在美國生活得越好,我就越想你們,以前在國內,我從沒有過國家的概念,也沒愛國的意識,但現在我有了。我不怕你們笑話,我真的非常想學好技術,回去用自己的本領改變家鄉的面貌,我想讓更多的孩子知道這個世界除了貧困和戰火,還有美好和富貴,我想讓所有人都吃上漢堡喝上可樂。
媽媽、伯父,我不能再寫了,我又到了和了了阿姨英語對話的時間了。最後,我想用英語說一句:媽媽、伯父,I love you!
保重身體,等我回國看你們。
哦,對了,了了阿姨讓我代她問候伯父。她讓我告訴伯父,她已經有兩個女兒了,大女兒的中文名字叫胡愛中,二女兒叫胡愛華,他們一家四口生活得很幸福。除了正式的美國課堂教育,了了阿姨每天還親自給兩個女兒補了《弟子規》和《了凡四訓》兩門課。
立仁
1946年1月6日
看見信中提及《弟子規》《了凡四訓》,祖爺知道黃法蓉已徹底醒悟了。讀到最後,祖爺眼內浸滿淚水,嘴角卻泛起一絲欣慰的笑。
民國兩大算命先生的論道
祖爺把這封信交給梅花道觀裡的蓋霞時,蓋霞拿著信止不住地流淚。兩人又去了一次梅玄子的墳前,將書信念給地下長眠的梅玄子聽,而後在墳前將書信燒掉。祖爺慨嘆道:“梅賢弟啊,世侄謙虛好學,將來必成大器,你可以安息了。”
夜裡,祖爺回到堂口後思緒萬千,上海灘又恢復了昔日的紅火,而且持續了近百年的租界不見了,滿上海貼的都是蔣介石的畫像,歌功頌德者比比皆是。各種神婆神棍又蜂擁而出,抽帖算命者各立牌坊,劫後餘生的老百姓開始走進廟堂道觀還願。
“木子蓮”重出江湖,並以“愛國大師”身份躋身滬報頭版,“鐵版先生”又回來了,“南袁北韋東樂吾,三仙歸來問祖爺”,那一年袁樹珊65歲,韋千里35歲,徐樂吾60歲,祖爺44歲。這四個人都是舉國有名的算命大師,在各自的算命道路上總結著人性,歸納著人生。
祖爺很想聽聽其他三位命理大師對算命的看法,多年來,祖爺想去拜訪這幾位高人。但前期的祖爺忙於整頓堂口,又加上自認為功底不夠,不敢貿然行事,後來又忙於與“會道門”及日本人鬥法,顛沛流離,沒有了機會。如今,祖爺儼然成為公認的大師,而且是愛國大師,無論是身份,還是本事,祖爺都夠格了。
祖爺先去拜訪了袁樹珊,這是65歲的老前輩。
袁樹珊其人非常善良,平生最佩服兩個人:一個是伏羲,即先天八卦的創始人;一個是武訓,近代群眾辦學的先驅,貧民教育家。袁樹珊不愛財,他的錢全用來做了慈善,他在家鄉辦了一所小學,不但不收學費,還給窮苦孩子免費發放筆墨紙硯。抗戰期間,由於家鄉遭受戰火,他不得已放棄教學,跑到上海英租界避難。上海人一聽算命大師來了,紛紛上門求教。
後因登門求測的人太多了,袁樹珊不得不讓人排隊等候,並且求測的人要先填表,將生辰八字寫好後遞進去,袁樹珊閱完後求測的人再進去悉聽指點。
算命館這番紅火,惹得周圍的小混混們眼紅,這傢伙掙了這麼多錢,怎麼也得分點。於是隔三岔五就有地痞流氓登門威脅:“賺了這麼多,吐點出來,否則就把你的館子砸了!”
袁樹珊毫不畏懼:“好啊!砸了清淨!我本來也不想算!”
混混們一聽,沒招了,但隨即又想出一個餿主意。他們在算命館門口守著,但凡看到有人算完命走出來,上去就問:“算得怎麼樣?”
一般人都會說:“嗯,算得挺準的。”
混混們馬上就會說:“那他沒算到你今日有血光之災?”
“什麼意思?”
“我打你個狗日的!再讓你來給他送錢!”說罷,混混們會一擁而上,把前來算命的老百姓打個鼻青臉腫。
這樣一折騰,袁樹珊受不了了:這可怎麼辦?
此時,上海三大亨之一的黃金榮也聽到了袁樹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