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其中一片最輕柔的陽光,緩緩地落下,灑在雪綺的墳前。
在那純白的陽光中,他冥冥聽見了一陣飄渺而清脆的笑聲。那笑聲彷彿很遙遠很遙遠,又彷彿就在他的耳邊。
雪綺?
是你嗎。
面對著雪綺的墳墓,他開始默默地懺悔,祈禱:“上帝,你能聽到我的祈禱嗎?”
“我是楊建東,是一個骯髒、汙穢、低賤的人,我做出了最惡劣的人也做不出的惡劣事蹟,我奪走了一個最純潔的靈魂本應該擁有的所有自由。我應該遭受那樣的刑罰。不論是割去我的雙腿,還是挖去我的雙目,都不足以對我造成的罪孽補償一二。
“但請您寬恕雪綺吧,她是無辜的,她是這個世上最純潔的天使,我只求求你,讓雪綺能夠平平安安地升上天堂。
“求您讓雪綺在那裡健康快樂地生活,永遠有人愛她,不要再有痛苦和悲傷。只要能讓她過好,就算我在最痛苦的地獄忍受煎熬,我也心甘情願。
“求求你。”
“求求你……”
“……”
“那就滿足你吧。”一道聲音如是說。
楊建東驚訝地抬起頭,卻看到墓碑前,站著一個他從未見過的男子。
“你是誰?”楊建東驚訝地問。
那個男子笑笑,道:
“我是神無月,我是你心中的上帝。帶給你你想要的結局。”
“謝謝你……”
夢,總會醒來。
當楊建東漸漸恢復神識,他才發現,自己依舊在白茫茫的病房裡,明亮的晨光透過拉開了窗簾的窗戶透射進來,照的他睜不開眼。
在那白茫茫的晨光裡,他卻驚訝地看到了那道曾經讓他失聲痛哭的倩麗身影。
雪綺,就站在灑落的白色晨光裡,拉著窗簾的一角,對著他甜甜微笑。
白色的短裙,如雪的肌膚,赤著的小腳,還有那垂落散亂的黑色長髮。
雪綺,就如同一個天使一般站在他的面前,一對清澈純真黑瞳定定地看著他,甜甜地對他微笑著。
白色的陽光照亮了她的半邊身體,彷彿她半個人都融入了陽光之中。
“papa,你醒啦。”
看著他,雪綺終於淡淡笑著,她筆直地站著,沐浴著陽光,手拉著窗簾,對他輕輕地吐出瞭如風般的話語。
那一刻,他終於回過神來,緊接著,是幾欲瘋狂的強烈喜悅。
“綺綺,你能下床走路了?!”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
他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幕。
多少天了,多少個日日夜夜,他所期盼的,就是有一天,雪綺能夠走下那張如同桎梏一般的病床。
他唯一的期望,就是雪綺能夠好起來,能夠重新下床走路,重新跳舞……就像以前一樣。
就像那麼多年來醫院。
終於到來了。
“papa,我好多了……”雪綺站在窗邊,笑著,喜滋滋地對他說。
說著,小腳丫輕輕點地,她還轉了一圈。
白色的短裙輕輕旋動,帶著陽光的點點燦爛,如同多年不曾聽聞的飄飄圓舞曲。
“綺綺!!”看著雪綺原地舞動,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激動和喜悅,衝上去,一把把雪綺抱在懷裡。
他緊緊地抱著她。
再也不想放開。
他生怕下一刻,就會有人從他手裡奪走這份我等待了漫長歲月的幸福。
“papa,你抱得我很痛啊……papa你怎麼哭了……”
“papa沒有哭,papa是高興,高興綺綺好起來了,能夠下床走路了……”
楊建東像是個瘋子似的笑著,哭著,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或許這就是人在最絕望的時候得到久違的希望時會有的場景吧。
“papa,我也好高興。”被他抱著,雪綺也笑了,她也張開了纖細的胳膊,環抱著他。“papa,papa……”
“嗯?”
“papa,昨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
“哦?”
“papa,我夢到我媽媽了。”雪綺抱著我,黑溜溜的眼睛看著他,輕輕地對他說,“我沒看清媽媽的樣子,可是媽媽對我很好很好,她對我說,她會保佑我好起來的……然後今天早上,我發現自己就能下床了。”
他驚訝地看著雪綺,心裡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