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次被夢魘纏繞——這實際是一句假話。從和我在一起的時候開始,勇紀幾乎每天晚上,都要做噩夢,他經常會在夢裡反覆說:“啊,我是壞蛋,對不起!……”看上去心如刀絞一般的痛苦。
對於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似乎沒有一點悔改之意吧?倘若有,那就不應該再去殺人了。三笠勇紀從心底裡,還是很怯懦的。或許只是因為這一點,他才會做恐怖的噩夢了。
“藍田麻美說,她可以對那件事情保持沉默,但是,卻要求我讓她做招牌女演員。她對我寫的劇本,總是王八蛋裡挑骨頭;那女的什麼狗屁都不懂,還要挾我非得讓她來出演。我實在是受不了了。所以……”
“就因為這麼一點理由,你就殺害了藍田麻美?”豬原佑司不可思議地問道。
“不,雖然我想殺她,但是,真的去殺的時候,就另當別論了。即便我將這個礙手礙腳的傢伙除掉,之後很快就會被逮捕,我實在不知道,我為什麼要殺了她。如果我殺了她,就必須找一個絕對不會被逮捕的方法。但是……在那之後,很快地,唐澤正芳便加強了我的決心。”
“唐澤正芳?……”豬原佑司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
“啊!……”三笠勇紀微微努著嘴,點了點頭,繼續往下說。
“唐澤正芳告訴過你,他從醫院裡跑出來的原因嗎?那傢伙住進醫院之後,都一直妄想著自己是‘門主’。就在他住院期間,將去世的母親的靈魂呼喚回來,就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挽回母親的生命,這種異常的想法越來越強烈。
“那天深夜,唐澤正芳突然跑到我家裡,來找我的時候,我非常驚訝。因為他一見到我,就開始跪在地上求我:‘無論怎麼樣,都請讓我務必看一看,那部《魔界文書》吧!……’
“因為他認為,上一次的招靈儀式,之所以會失敗,是因為自己知道的東西不準確。如果能夠仔細地閱讀一下,記載著使死者復活的方法的《魔界文書》,那麼,下一次就一定能夠成功。
“那傢伙說起這些來的時候,表情非常虔誠。或許,是他調査過我這個《第十三個供品》的製作者,認為我一定知道《魔界文書》的詳細內容吧?”三笠勇紀苦笑著搖了搖頭,“唐澤正芳從醫院裡跑出來,就是為了問我,《魔界文書》上記載著的詳細內容。”
我感到了一絲寒氣,輕輕地摩擦著兩個手腕。三笠勇紀將視線向我這邊一掃,又再次將目光投向豬原佑司。
“唐澤正芳的兩眼放光,跟我說自己就是‘門主’,我看著他的那副樣子,想到了這個計劃。
“原本,我想循循善誘唐澤,讓他選擇藍田麻美做《第十三個供品》中的女主角,想借唐澤正芳的手,殺掉藍田麻美。但是,唐澤正芳竟然拒絕這樣做。因為麻美已經做過一次供品,所以,就沒有資格再做供品了。或許,在那個傢伙的腦海中,電影中虛構的情景,在現實中是實實在在存在著的吧?”
“沒辦法,我只好自己親手殺掉了藍田麻美,再把事情嫁禍給唐澤正芳了。”三笠勇紀長嘆一聲,頗為得意地嘿嘿笑著。
“我把唐澤正芳捆了起來,並監禁了他。還吿訴他說:‘這是為了提高“門主”的資質,而必須經歷的修行,’這樣一說,那傢伙很爽快地就答應了,乖乖地讓我把他給綁了起來。”
“原來唐澤正芳從醫院裡逃跑出來以後,就一直被監禁在了你家裡?如果他把這事,抖摟給警察的話,你計劃怎麼辦呢?”
“放心吧!……我已經提前打過預防針了,讓他跟誰都不能說,在我家裡進行成為‘門主’的修行。如果說出去的話,不是下一次儀式也會失敗,就是會受到惡魔嚴厲的制裁……”三笠勇紀冷笑著說道,“我說了這個之後,那傢伙一個勁兒地搖頭,發誓說‘奴婢絕對不說出去’。即便萬一他說了出去,那警察會相信我還是唐澤,是毫無疑問的吧?
“我監禁了唐澤正芳一個星期的時間,都沒有任何人發現。只有一點是我所擔心的,那就是:會不會有誰看到了,他來找我的這件事,但是,唐澤正芳除了有妄想症以外,與正常人相比,並沒有其他特別的地方。估計他也知道,如果採取什麼顯眼的舉動,一定會被吿訴醫院的吧?所以,他來我家的時候,很好地避開了旁人的耳目。對我而言,這真是實在太好了。”
三笠勇紀說著,愉快地舔了舔嘴唇,嘿嘿地竊笑起來。
“我的計劃終於可以付諸行動了。我先以唐澤正芳的名義,訂購了12個與藍田麻美長得很相像的人體玩偶,並將其運送到了‘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