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
腦海裡浮現出潛水員拍攝槌頭雙髻鯊的畫面。
容器。氧氣筒。斯庫巴潛水裝置3。
朗達看到的就是這個東西嗎?一隻裝了潛水裝置的船?
為什麼會有人深夜在密歇根湖潛水?又為什麼不想讓人知道?
我竭力要把這些情況拼在一起。一年前一個叫薩米的人在卡柳梅特公園出現。就是瑪麗·喬·博賽尼克遇害那個晚上。可能是在運送斯庫巴潛水裝置。
戴爾?裡迪接到一個名叫薩姆的男子的電話。她的窗戶上用帶子捆紮了一根電線。她不停盤問我在抽水房拍攝的錄影帶的情況。她的視線可以直達抽水房。
一朵雲後面,太陽消失了。
蕾切爾把自己鎖在房間裡;我去敲門,沒人應答,便走進工作間,開始上網。電腦響起一聲和諧悅耳的音樂,提醒我有電子郵件。返回路徑是五大湖石油公司的網址。我將郵件點開。
我非常抱歉,艾利,可我們將不得不取消這個專案。經濟形勢比我們預料的要嚴峻,目前我們完全無法再隨意開支了。我知道你在建議書上投入了不少工作,我很樂意對你截至今日付出的勞動做出補償。希望將來有機會一起合作。
短小。簡潔。明確。顯然冷冰冰的。肯定是出了什麼事情。
可能是她的上司,特里布林反對。我和戴爾初次見面的時候,他過來看見了我,我敢肯定他知道我是誰。他當然不會禁止戴爾僱用我,企業不會這樣運作。不過,不管他是否喝醉,他都可能對我的可信度、可靠性,甚至我的才能提出種種尖銳的質疑。戴爾可能一開始是為我說話的,但是,面對他連珠炮般的質疑,她可能會意識到有什麼事情不對頭,再過一段時間,她就可能得出結論,不值得為此花費力氣抗爭了。
不過,可能不是因為特里布林。可能事情與那根電線、那盤錄影帶,以及一個叫薩米的男子有關。
我站起身來,開始踱步。我確實沒法把這一切都搞清楚,但有一個人能搞清楚勒瓊。
* * *
1 dybbuk:猶太民間傳說中的惡靈;附在活人身上的罪人死後的靈魂。
2 “薩米”是“薩姆”的暱稱。
3 斯庫巴潛水:水肺潛水,也就是攜帶呼吸器潛水。
第37章
週六那天,蕾切爾反鎖上自己的房門,算是在裡面紮營了。偶爾從門縫傳來一聲驚呼,表明她還活著。我晚餐做了她最愛吃的義大利麵和番茄醬,全當是向她謝罪。但我還是覺得不應該由我來主動提出和解;可作為美國猶太人,我的內疚感太過強烈,甚至會對自己沒做的事也要承擔責任。而她一直等到番茄醬已涼、麵條成了橡皮筋,才偷偷下樓吃了一些。
9點左右,我去了趟錄影店,想買點我們能一起看的東西。或許這樣,我們就有可能開始說話了呢。我要了一個亞當·桑德勒1主演的影片,以及卡梅隆·迪亞茨2領銜的一部喜劇,不到30分鐘就回到我們那個街區。經過鄰居家房子的時候,我突然猛踩剎車。
一輛深色SUV正駛離我家。
前排坐了兩人,疾馳而去;想要辨認車牌號,可光線太暗。我猛然開上車道,跳下車,衝向屋裡。
“蕾切爾?”我高聲叫道。“蕾齊,你在哪裡?”
一片寂靜。
我跑上樓,察看了所有房間。不見人影。檢查了所有的壁櫥。依然不見。頓時脈搏狂跳,耳朵裡如雷鳴般轟響。跑到樓下。地下室也空蕩蕩的。我再次衝到上面,開啟前門。冬夜凜冽,寒風刺進了面板。
她去哪兒了呢?興許她留了紙條。如果留了,應該是在廚房裡。我跑進廚房。什麼也沒有。看看時鐘,都快九點半了!她知道自己11點以前必須到家。難道她早有預謀?或許,當初沒給她買手機或是尋呼機的確是一個錯。其實好多父母都給孩子買了,可我原先認為那是寵得過分,是擺闊!
我拿起聽筒,撥了巴里的電話。電話響了四聲之後,答錄機啟動了。毫無疑問,又是和瑪琳去多爾郡度週末了。但蕾切爾不在。我給卡蒂家打了電話,也沒人接。我本想給蘇珊打電話,但我知道只能接入答錄機——她和道格每個週六都外出。
我蜷縮在沙發上,竭力提示自己不要驚慌。一架飛機從頭頂飛過,我不禁一陣恐懼。飛機倒是安全飛走了,雷鳴般的噪音依然震顫於四壁。
突然靈光一閃,恍然大悟——這可能是場噩夢般的陰謀。要是SUV裡的人知道我何時獨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