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卡車跟前。“如果一個人自稱薩米,能不能確定他實際的名字?”
他搖搖頭。“那就像有人自稱阿爾一樣。你怎麼知道他是阿爾伯特,阿爾弗雷德,還是阿爾封斯4?”他把鐮刀放在卡車後面。“對了……說到名字……那天我和一個利雅得的朋友聊了聊。”
過了幾秒我才定住神。“利雅得?”
“說到了你那個王室朋友。”
一陣不安竄過全身。“阿卜杜勒?”
福阿德點點頭。“我朋友說網上有個沙特王室家譜的資料庫。”
是啊!我怎麼沒有想到?
他舉了舉手掌。“不,別謝我。我什麼也沒搜到。”
我僵住了。
“但是你要知道,大多數穆斯林家譜都是把後裔記在母親名下,而不是父親名下。”
“像猶太人一樣?”
他點點頭。“如果母親沒有記錄在冊,就可能意味著沒有人能說出這人和那人有什麼親緣關係,就連沙特人自己也說不出。另外還存在一夫多妻問題,一個家庭裡如果有四五個妻子,要理清孩子的身份有時就很困難。還有人希望保護隱私,尤其是在涉及女性的情況下。有時要到母親的訃告登出,子女的資訊才會公開。”
“你說什麼,福阿德,阿卜杜勒是假的?”
他小心翼翼地說:“我只能告訴你,這個名字不在王室公開的任何譜系的名單上。”
今夜無眠。我上了網,查詢福阿德查過的相同內容,結果依然一樣。難道阿卜杜勒當真是個騙子?冒充沙特王室成員,讓大衛幫他收購化工廠?如果並非王室成員,他為何又要撒謊呢?想隱瞞什麼呢?但若真是王室成員,並且在芝加哥花費了大量的時間和金錢,還暗中和戴爾·裡迪有某種聯絡——那麼,這一切目的何在?
另外,還有一個薩姆給戴爾·裡迪打了電話,卡柳梅特公園還出現了一個“薩米”,可能是用船裝運潛水裝置,這個“薩米”有可能殺了瑪麗·喬。薩姆和薩米都是常見的阿拉伯名字。
我把枕頭擠成一團。報刊上曾有過這樣的報道:恐怖組織有時會有金主提供資金,這些金主看似守法的阿拉伯富翁,實際上暗中資助著一兩個恐怖組織的小分支機構。阿卜杜勒是幹這樣勾當的嗎?他做生意的規格極高:“綠薔薇”,國際貨幣市場。似乎錢多得可以做燃料。然而,他真的是沙特王室宗親嗎?我的懷疑並非毫無根據。
薩米是他分支裡的成員嗎?他沒上飛行學校——而是上了潛水課程——但如果目的是從事某種恐怖活動,這又有什麼區別呢?
我翻身開了燈。還不能輕率地給阿卜杜勒安上恐怖分子的罪名——那是最惡劣的種族主義思想。阿卜杜勒依然有可能確實是王室成員。也許他的母親,一個異國公主或是酋長的女兒,在家譜裡漏掉了。
然而,下面這些現象之間似乎還是有聯絡:錄影帶的受損,五大湖石油公司的一個英國女人,抽水房,可能還有一個阿拉伯人。至於那是什麼樣的聯絡,還不清楚。
我掀開被子;彷彿自己身處一個神秘生物的胃裡,但又弄不清究竟是什麼生物。假如知道了它的種屬、棲息地與生活習性,那些猜測可能就有了些意義。但它隱藏至深,外界無法靠近。
盯著電話,我深感沮喪、無助而孤寂。
* * *
1 喬治亞·歐姬芙(1887…1986):美國畫家,20年代美國藝術的代表畫家,被稱為“美國的畢加索”。畫風半抽象、半寫實,色彩絢麗,意境純美,代表作有《罌粟花》等。
2 杜克:指杜克大學,美國頂尖名校,私立男女混合研究型大學,建於1838年,位於北卡羅來納州達勒姆。其醫學院是該校招牌學院,全美僅次於哈佛醫學院和約翰·霍普金斯醫學院。
3 弗萊堡:德國西南邊陲靠近法國和瑞士的淳樸小城,位於黑森林邊緣,陽光溫暖。
4 阿爾伯特、阿爾弗雷德、阿爾封斯:這三個名字的簡稱都是阿爾。
第39章
電話響了第二聲,大衛就接了。“我是林登。”
“喂,大衛。”
“艾利。”這聲音讓人琢磨不透。“你好嗎?”
我本想跳過那些俗套的寒暄,但大衛也可能需要聽這些話,需要一些時間來過渡到正題。“很好。你呢?”
“我很好,”他說。“時間挺晚了。”
我看了看時鐘。快午夜了。“對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