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嚴峻。
我打電話給爸爸,說了我要去的地方。
他先沒怎麼吭聲;然後說了一句,“蕾切爾可以待在我這裡。我們等你回來。”
“保重,爸!”
雪花夾雜著凍雨而來,我們在車流中艱難行進。街道上滑溜溜的;心急如焚,卻偏偏遇上交通高峰期!
我用衣袖擦著擋風玻璃的內壁。勒瓊一直不停地踏著急促的拍節。
一小多小時後,我們進入了市區,把車停在警用船塢旁邊,上了警方一條船出去。這次航行可不像我記憶中的那次。此刻寒風凜冽,掃過湖面,才幾分鐘我的臉就凍麻了,胃也隨著湖浪一起翻滾——我終於知道為什麼埃德蒙·菲茨傑拉德號1會遇難了。幾乎花了兩個鐘頭,才走上了卡特…哈里森抽水房。
抽水房上擠滿了人,多數都穿著FBI的夾克,另有幾個芝加哥警官;還有幾個人,我猜是水務局的。弧光燈掛起來了,強光中的雪花猶如七彩霓虹。幾米之外停著一艘船,不知屬於海岸警衛隊還是軍方,船上載著氧氣筒和斯庫巴潛水裝置。真有意思,朗達·迪薩皮奧說得沒錯:那些裝置確實像原木——金屬的壁爐原木。
我凝視著湖裡,看著雪花在黑黢黢的湖水裡溶解、消失。究竟怎麼回事?難道湖底深處藏了什麼東西?
勒瓊走進那座石灰岩和磚混結構的建築裡,到了人群中間。有幾人朝我的方向瞥過來,讓我很不自在,我只好盯著石灰岩牆頂上一條向外探身的銅魚看去,原來那是一個滴水嘴。片片雪花飄到我的臉上。
吊橋上的兩個男人正指著一個東西看去。我也眯著眼看。原來,就在靠近那個粉白相間的建築物頂部,有一套雙扇玻璃窗。
勒瓊走過來。“已經關了水泵。”
“為什麼要關?”
“因為要派人潛到‘志願者護士’裡面去。”
“目的呢?”
“要去看天線連線到什麼東西上。”
“在哪裡——那根天線?”
他指了指那座橋。“安在那面牆上,就在那兩扇窗戶上面,靠近吊橋。”
吊橋。“當時那盤錄影帶就是放在橋上的,緊挨著‘志願者護士’,難怪會受損,”我慢慢地說。
“沒錯,”勒瓊說。
抽水房另一側傳來一陣喧嚷,我們轉過頭去。幾個人向勒瓊打手勢,勒瓊便走了過去;然後接聽手機,回來時,臉色捉摸不透。“潛水員確有發現。”
我頓時緊張起來。
“我們要請求支援,你得撤了。”他說。
我正要反對,他截住我的話頭。“回家吧,我等會兒給你打電話。”
我搖搖頭。
他看看那些人,又看看我。我感覺他打定了主意。“好吧。杜薩布林港那兒停著一輛白色卡車。車裡沒人,你到那裡等我。”
我點點頭。“車主是誰?”
“我一個朋友。”
“你就不能過來嗎?”
他搖搖頭。“暫時還不行。”
“你——不會有危險吧?”
他的手掌拂過我的臉頰。“你放心好了,chér。”
二十分鐘後,一艘水警船在抽水房靠了岸,下來六七人,都穿著寬大的深色防化服,戴著宇航服式面罩。我們和警察以及水務局的,一共七人上了船,擠進駕駛座後面半封閉的艙裡取暖。該船駛回岸邊,一路無人說話。靠岸時,只見五大湖石油公司大廈隱隱矗立在城市上空,蒼白的牆壁上映著馬賽克般的反射光。
下船後,一個警察走路送我去杜薩布林港。半圓形的車道上停著一輛白色卡車,車頂上一個金屬盤上伸出四根粗短的天線,這金屬盤就像一個水平放置的停車標誌。還有兩根天線從車頂其他地方探出來。
“這是什麼?”我問送我過來的警察。
“我也不懂。某種無線電裝置吧。”
“我進去真的沒事?”
警察指了指把我們送上岸的那艘水警船,它剛開始返程駛出船塢。“車主剛坐船離開。”
我敲敲車門,沒人應,便把門滑開了。駕駛座上方夾著的一盞小檯燈射出一道光來,總體而言,車內昏暗。駕駛座後面沒有座椅,滿載裝置;有些裝置上還有聲量計。兩面車壁上都掛著揚聲器。
唯一的另一道光線,就是車內地板上一臺膝上型電腦發出的綠光。我爬了過去。螢幕上有一組綠色的大圓圈,又有點像黃綠色,裡面包著層層的圓圈,稍微更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