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連被塞進馬車都是匆匆的。
馬車跑的東搖西晃,胃裡攢了幾天的好東西幾乎要全甩出來,蘇莞煙勉強扶住窗稜,顧不得形象衝著外面喊道:“慢點!慢點!骨頭都被顛散了!”
完全聽不到外面的回應,車裡的光線也愈發的暗,裡面的人只覺一陣心慌,急忙伸手去揭簾子。可等看清了情況,蘇公子一屁股就跌回原位,映進他眼裡的是橫在窗外釘子板!連滾帶爬地撲到車門,外面早不知道被什麼封死了。
是要摔下懸崖,還是沉進湖底,被困在絕境的蘇莞煙卻難得的冷靜下來:“安平為什麼要殺他?若是韓辛辰的意思,他絕對不必這麼大費周章,依著那個人的性子,拉出去打死就足以;可要不是楚王的意思,又會是誰?李曼是個典型的缺心眼,絕對想不出這麼這個法子,他充其量也就會帶著人來西苑揮揮拳頭。蔣崇琴?有這個可能,卻沒這個理由,他倆現在是一條繩上螞蚱,誰先死了,另一個都是唇亡齒寒。”
腦子裡盤算一圈,蘇莞煙用力砸著車廂喊道:“你是王府的人,還是安平的人?!楚王爺讓你送我去千景湖踏青,你帶我來了什麼地方?到時候王爺怪罪起來,你怎麼說?安平可以推給你,你又可以推給誰?孰好孰壞要分的清!安平不過是個下人,能有實力也不過靠著楚王爺!王爺才是整個江東的天,安平不過是片雲!打狗還要看主人,你這麼幹真就不怕王爺責罰你!萬一你出了事,你的家人怎麼辦?!”
顛簸減輕了不少,駕車的人應是有些動搖,蘇莞煙拍拍堵在車門處的銅板:“今日你放過我,他日必以重金回報。我蘇莞煙雖為男寵,卻也是言而有信,你現在帶我去千景湖與王爺會和,蘇某願意……”
話未說完,馬車忽然衝了出去,晃得蘇莞煙一頭撞在了凸起的木頭上,腦袋還在發懵,車廂的四面就開始滲水。逐漸壓上的湖水冷得徹骨,蘇莞煙使出渾身的力氣去踹擋在視窗的釘板,板子沒見動,從腳下冒出來的血卻很快紅了一大片,混著血腥味的湖水嗆進鼻腔,蘇莞煙難受的倒吸一口,胸腔裡的空氣越來越少,意識也逐漸模糊……
忽然衝進耳朵裡的聲音,把蘇莞煙驚得從黃泉路上往回跑,他聽見那個人在叫:“蘇莞煙!”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一章 裝病
若不是暗衛報信及時,這時候撈出來的恐怕就是泡發的屍體。
一路飛奔的馬車剛剛停穩,提前到達的大夫便小跑著迎上去,抬頭看了眼韓辛辰的臉色,唯唯諾諾道:“稟王爺,蘇公子嗆了水,人雖然沒醒,但應是沒有性命之憂……”
好端端的遊湖被攪和成糟心事,就連惟命是從的人都跳起來給他添堵,近來頻頻吃癟的楚王爺攢了一肚子的氣,陰著臉瞟了眼跟在身後的安平,跳下馬車,徑直走到蘇莞煙身邊。很是嫌棄地隔了地上的爛泥水草兩步遠,韓辛辰彎下身子,看著那人慘白的臉色,低低的聲音聽不出來半分憐惜:“蘇莞煙,遊戲沒結束呢!你怎麼可以死?”
從進了王府到現在,安平已經跪在書房裡將近三個時辰。韓辛辰臉上的怒色已不如先前在車上時明顯,一張俊臉沉靜如水。他既不問蘇莞煙的現狀,也不追究是誰下的命令,沒事人一樣翹著腿把手裡的書卷翻得嘩嘩作響。
畢竟是看著他了十幾年,安平對韓辛辰實在是太瞭解!越是生氣,就越是裝出一副滿不在意的樣子,心裡早是磨刀霍霍,卻偏偏一言不發,等著別人自己往刀口上撞。
說起來,這韓氏一族的性子都怪得很。安平並非閹人,隨了楚王也不過從大都城東的府邸開始的。那時候,韓辛辰還只是三皇子,十二歲的小娃娃也不知得罪了宮裡的哪位大神就這麼被扔了出來。按理說,被驅逐的皇子應是不得寵吧!可偏偏先皇又最縱著他胡來,封賞、巡遊哪次也沒落下他,要不是十年前闖出來的禍,現在坐在金鑾殿上的說不準就真是這位!就算是退一萬步講,哪怕沒得著皇位,韓辛辰也是這半壁江山的土皇帝。
知道他心裡憋得慌,再要發不出來脾氣還不定能鬧出多大動靜。安平硬起頭皮膝行兩步叩首道:“老奴有罪!”
“嗯?”韓辛辰抬抬眼皮,像是什麼都不知道一樣,懶洋洋道:“你又是什麼罪啊?自己說來聽聽?”
安平正了正身子,回答地一本正經:“老奴做事不夠乾脆利落讓蘇莞煙僥倖逃過一劫!”
這是點火啊!韓辛辰的太陽穴突突直跳,猛地站起來一腳踹翻安平,怒不可遏地將茶碗砸在地上。
滾燙茶水濺了滿手,安平動動手指,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