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不答反問:“那你呢?現在滿意了?聞人清輝如果不被帶進組織裡,那他將永遠無法遇見季月容。不,應該說他將不再是聞人清輝。”
“名字、身份有那麼重要?”她笑著盯住他幽深陰暗的雙眸,“即使他不再是聞人清輝,即使他不會再遇見季月容,只要他能活下去……”
“自欺欺人!”他突然暴怒地打斷她的話,“只要能活下去?活在沒有自己愛的人的世界裡?若沒有那個人,這一切還有存在的意義?有多少個世界都沒有那一個人……”
頭一回,她有些同情眼前這個不可一世的神祗。
“雖然你找不到她,但你依然讓這些世界存在這麼久,不是嗎。”
他撇過頭,冷笑了一聲:“因為無聊,想找點樂趣罷了。別忘了,你也是我的樂趣之一。”
“是嗎?”她沒再像以前那般惱怒,反而走近了他。
“你想做什麼?”他竟然露出了警惕的眼神,這令她不由地“噗嗤”一笑。
見他皺起雙眉,她收起笑容,擁抱住他。
溫暖的光從她的體內升起,溫柔地環抱著他和她。在這光中,她的聲音拂過他的耳畔。
“我還想再救一個人……”
這是樂園的機密設施。
除非是被授以最高訪問許可權的人,任何人都不得踏足這裡。
然而,對歐菲利亞來說,她不陌生。因為她就是在這座設施裡出生的。
“曾經我以為替樂園殺死你,就是我的宿命。”她一邊走一邊環顧四下的風景。熟悉的花草樹木,熟悉的小溪湖泊,就連風中發散的甜甜香氣都使她有一種安心感。她是屬於這裡的。身體的每個細胞都在喊著,“留下來吧,留下來吧”。
“成為季月容,遇見聞人清輝之後,我才發現自己不是為了殺你才來到世上。”她繼續說,並未看走在她身後的他,“或許連你也沒有想到,其中一個世界裡我會和聞人清輝相愛。”她停下腳步,轉過身,望向他。
“就像你也沒有料想過,一個你會放棄繼續尋找夏娃。”
“……”他跟著停下腳步。
“那個你後來成了這個樂園的最高負責人,他是這個樂園的主人,也是創造了我的人,我的父親。”回到這座設施起,曾經沉睡在大腦深處的記憶,被空氣裡流竄的電波重新啟用。
他拽住她的手臂,將她拉至身前:“真是諷刺。另一個我會想要消滅我。”
“難道你不渴望解脫嗎?”她毫不畏懼地直視著他,眸色澄清,“這也是你心裡的渴望吧,由我來終結你的一切。”
“我沒有那麼想過。”他矢口否認。
“那你現在就殺死我。”她站定在他的面前,將艾瑞克化成的長劍交付到他手中。張開雙臂,她燦爛的笑顏映在他的眼底,“將我的存在完全抹去。”
“你以為我不會做是嗎?”他微微挑眉,表情變幻莫測。
她閉上眼睛,緩緩道:“不論你會不會,我都已把我的全部交在你手中。”
“哈哈。”他失聲笑道。歐菲利亞,歐菲利亞,他的女兒。第一次向他屈服了,真正意義上向他屈服了。可他為什麼沒有自己原來想得那樣開心?他不是早就決定了,只要她向他屈服,他就會抹去她的存在。對,他就是要她的身心都向他臣服之後,再讓她消失。他要她絕望,他要她的不甘,要她的恐懼,而不是要她現在這般平靜得彷彿在和他談論天氣!
然而下一秒,他的身體便率先作出了行動——他緊緊抱住了她。
聽到她在他的耳邊發出嘆息,他幾乎是咬牙著說完:“你贏了,我的女兒。”
她的嘴角揚起一抹笑。
多少時光,多少時空,她終於等到了他向她低頭。
“讓我成為你的夏娃吧,放過其他人,也放過你自己。”她稍稍掙開他的懷抱,凝視著他的臉,眉宇,眼睛,“如同我之前許諾過的,我會永遠和你在一起,這是我心甘情願的。”
“那聞人清輝呢?”他又一次說了那個男人的名字。
但這一次,她沒有再選擇和他繼續遊戲,沒有再央求重新來過的機會。因為她已作出了決定,或許比他還要早就作出了決定。
“我愛他,會一直愛著他。”
如同她愛這個世界一樣。
“我要將我的心切開/拿一半吹進你的軀體/我要抱緊了你/我們的身心要合為一體……”
夏天的腳步悄然離去,帶點涼意又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