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
她忍不住大吼一聲,然而她以為的“吼”,聽在別人耳裡只是像蚊子一樣嗡嗡的過了一遍。
床邊一老一少兩人憂心地看著床上的少女,臉色凝重。
胡佳突然感覺到下體一陣溼熱直衝而下,一股血腥的氣味隱隱在空氣中飄散開來。
她動了動彷彿灌了鉛的手朝下身探去,手指立馬粘糊糊的,一股涼氣再次打從腳底直達腦門。
她心裡直髮怵——完了!這次玩兒真的了!剛才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去指不定還真不是夢,現在還這麼痛,下半輩子都得身殘志堅地過了!
抱著必死的決心,她斜著眼瞄向腿部,扎眼的一片紅差點沒把她閃瞎,於是她應景地兩眼一翻再次暈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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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門裡的大夫不好當,袁老頭此刻真想拿自己手裡救人的一排針給紮在身後那幫莽夫身上,奈何醫者父母心,他太陽穴跳了幾跳,終究是下不了手。
而此時,以朱雀門門主為首,門下十幾個弟子為輔的一群人,正一臉哀怨地看著床上。
“大夫,您要盡力救她啊!”
“可憐的娃啊!”
“娃啊!”
袁老頭握著銀針的手不由自主地顫抖,太陽穴大有一躍而出之勢。
最後不知道哪個喊出了讓袁老頭徹底崩潰的一句話——
“娃啊!那麼多血!我們的骨肉啊!”
袁老頭一針揮過去,針尖險險擦過發言者鼻尖。
“小子!你別哭喪似地,這位姑娘就是月事到了而已!”
眾人一陣沉默。
身後的徐三娘也終於忍不住拍案而起:“你們有完沒完!都給我讓開,男人都回避,這裡老孃我來收拾!”
那氣勢,震得屋裡的人都抖了抖。
眾人還有猶豫,徐三娘一個眼見掃過:“還不走,誰在這裡添亂下回老孃讓他喝潲水!”
眨眼間,只見那兩扇雕花木門搖晃一下,眾人已跑得沒影。
門主夫人總是脾氣這麼暴躁,十分不好啊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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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裡只剩下袁老六,徐三娘,以及離弦默默地靠在珠簾邊,一動不動地看著床上的人,身子挺得硬直。
袁老六又忍不住想過去紮上一針,他嘆了口氣道:“年輕人,放鬆點,這一時半會的她也醒不過來。”
離弦又輕輕地點了點頭,繼續盯著床上。
胡佳沒有醒來,她似乎進入了無窮無盡的夢裡。
這次夢裡的她從床上醒來,入目是古色古香的大木床,墊著軟軟的絲被,當然房裡的擺設也是非木則瓷,再加上床邊一紮倆小包包在頭上的小女娃,種種的跡象都告訴她——這地兒她沒見過,也不是她剛才躺著的那間房,自己絕逼還沒醒。
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有種她會被溺死在原宿主的記憶裡的強烈預感。
算了,反正一時半會也醒不了,不如研究一下這房間也好。這擺設是哪個朝代?歷史不好是個硬傷,那瓷是瓷還是陶?真瓷麼?還是陶?
可見,沒歷史知識不可怕,可怕的是沒常識!
胡佳有點頹然,不再去猜這些看著十分眼熟的事件是哪個年代蹦出來的,轉而向旁邊的人下手。
“這位小姐,這裡是哪裡?”胡佳問。
“姑娘,這裡是玄武門。奴婢只是個下人,你莫要叫奴婢作小姐了。”站在她旁邊一個約摸十三四歲的女孩整張臉漲成了紅色。
“好吧,這位小姑娘,現在幾點了?今天幾號?你聽得懂不?要不我翻譯成英文給你來一遍?”胡佳熱切地看著眼前的人,心底在吶喊——你說啊!你倒是說啊!
那小女孩被她的眼神嚇了嚇,終於大哭著奔出門外。
胡佳長嘆一聲,再次躺回床上。絕望地看著帳頂,姑娘,你哭啥呢,該哭的是我!
玄武門!
不對,這情形挺像她當初剛穿過來那會子,這是怎麼一回事
很快她就知道怎麼一回事了,因為夢境再次變回她在那個崩塌的山洞裡掙扎,兩個夢境再次開始交錯起來,她的頭又開始痛,緊接著她大喊一聲就醒了過來。
剛睜眼,離弦焦急的臉就闖進了她的視線裡。
“同志,快告訴我你真名是什麼,快說!快!”
胡佳張了張嘴,卻發覺自己的聲音沙啞得根本發不出聲音。
離弦急紅了眼,向著身後的人大吼:“水!快給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