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正坐在奔騰二代面前,
透過調變解調器去網上衝浪,與麥克盧漢先生所描繪的地球村村民進行CHAT。
我們明白,新新人類的出現既無法阻擋也不可避免,她關涉到自然的法則,也
關涉到一個全球性的消費市場的出現,在這樣一個消費市場的制約下,區域的、民
俗的、種群的文化正日益失去其存在價值,個體的生命正日益地被統一在一個共同
的稱謂中,一如日本的新新人類、美國的新新人類和中國的新新人類都集結在一面
旗幟下一樣。
一個真實的憂慮就這樣表達而出,在世界性的新新人類的浪潮中,上海的新新
人類會否成為美國新新人類的複製品?上海的少年一代會否克隆成西方的X世代?
無論從什麼意義上說,這都不是我們希望看到的情景。
嗜好“哈根達斯”的新新人類
假如需要用某種物質或者說某種物品來說明、聯絡我們城市的新新人類的話,
我想,一種叫作“哈根達斯”的冰淇淋可以擔當此任。
必須在冬人(這一點非常重要,對新新人類來說,夏大吃冰淇淋是屬於“巴子”
的行為),必須在“哈根達斯”的專賣店,你會發現他們樂此不疲的身影。
他們帶著過一個節日的心情而與自己的夥伴、情侶進入這方空間。這種空間之
所以對他們有著特別的吸引力,首先在於“哈根達斯”這個名詞。這個名詞令他們
非常愉快地聯想起“喬其·阿馬尼”、“克里斯蒂·迪奧”等等同類名飼,也令他
們愉快地產生出一種非常歐化、洋派的感覺。其次,這個空間的吸引力還在於它前
衛的裝飾。現代主義的裝飾不法為他們營造了一種摩登、時尚的氛圍,而差不多在
每一個“哈根達斯”專賣店牆上都畫著的那一雙欲醉欲仙的女人唇印,又給了新新
人類所要的那一份性感的氣息。
當然,上述這些對新新人類而言還只是表層的原因,按照他們自己的說法,他
們之所以特別地鍾情“哈根達斯”就因為他們是國際主義者——二十世紀九十年代
的白求恩戰士。
這句話的意思是,假如“哈根達斯”只是中國上海與某某新加坡商人的合資產
品,那麼,對新新人類來說,他們的態度也就敬謝不敏了。問題在於“哈根達斯”
來自美國,問題在於它的原料中有著瑞士、澳大利亞等等字眼,這樣,咀嚼“哈根
達斯”就成了一種國際主義的象徵。這或許是解讀新新人類的一條線索。與舊人類
或者老人類相比,新新人類確實更富於國際性,而為了表達他們的這一特點,他們
就像一貫所做的那樣,包容了“哈根達斯”的昂貴价格。
他們揮灑自如地對待著冰淇淋中的“勞斯萊斯”,對待著四十九元一份的“忘
情都市”、五十九元一份的“仲夏黃昏”,彷彿它們就是馬路邊菸紙店中出售的五
塊錢一份的“和路雪”和“曼登琳”。在深秋或者初冬的黃昏,在殘陽如血的氛圍
中,他們有滋有味地品賞著“哈根達斯”,完全不在乎甜食對肥胖的鼓勵,也不在
乎對身體其他器官的威脅,某種意義上,那只是為了給他們自己貼上一個國際化的
標籤。
當然,用他們中的一個叫作劉蔽的話來說,一旦有一種比“哈根達斯”更“哈
根達斯”的物品,那麼,他們會毫不猶豫地拋棄掉目下令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