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壓力。最主要的是,當她向自
己所心儀的男人表達心情時,她聽從的只是自己內心的感受,並將這份感受自由、
流暢地表達出來,而不像某些文化女人那樣不可容忍地吞吞吐吐,不可饒恕地矯揉
造作。
這樣的女人令我們為之心動,令和我們有著同樣感受的男人們為之心動。
如果我們敢於直而現實,我們就會發現,今天部分的城市女人正日復一日地失
去她們曾經有過的自然、純粹、本能的狀態,在人工、粉飾、做作、矯情等等的偽
裝下而喘不過氣來,並且極其樂意咀嚼這份喘不過氣來的滋味。生活中的無數細節
都印證和支撐著我的這種說法。
譬如說,今天,當你穿行在白晝的大街上,或者期待在夜晚的酒吧間,你有多
少可能去遭遇二十年前的那些身著樸素的衣服、不事修飾但內心情感狂熱得一如維
蘇威火山的女人呢?那時,當她們決意與你相處,就決不會像今天許多城市女人那
樣算計著從你這裡能夠獲得多少物質回報,而是全神貫注地體驗著生命節律中的每
次高潮。我清晰地記得,在我動盪不定的青少年時代,即使那些被主流社會和主流
意識形態痛斥為“拉三”的城市越軌女人,當她們和自己所愛的男人在一起的時候,
也決無今天女人的那份矯情,更無今天女人的那種功利,某種意義上,她們表象上
放蕩不堪的生活是生命渴望獲得絕對自由的一種象徵,那種吞噬一切的愛慾是生命
存在的最高形式,她們真的是我們城市中一朵頹敗而絢麗的花朵。
今天,在上海,這一切都已消失。沒錯,在黃陂南路百家超市的收銀臺邊,你
可能會與一個女人相遇,撇開她的職業不談,她那似乎十分清秀、十分精緻的面龐
使你產生了若干錯覺,彷彿她就是那種理解而且洞悉生活真諦的女人。但當你與這
張清香四溢的臉龐相伴而行時,你一清二楚地嗅到的是令你窒息的拜金主義氣息,
這張精緻的臉龐有著的是同樣精緻的想法,她懂得怎麼保衛自己的身子,當然不是
保衛她那其實已七零八落的貞操,而是怎麼將她嚴加防範的身子與她的同行者作一
種等價交換,儘管她並不是我們不屑一瞥的“雞”。
在衡山路某三資企業的寫字樓裡,你或許會與某個女白領相逢,她那似乎十分
深邃、十分幽遠的眼神激發了你的想象,新時代的女性也許真的能夠提升到“廊橋”
的高度。但進一步的瞭解使你明白了她的真實目的,她要求的不是靈魂溝通、情感
對撞,不是瞬時間的內心迷亂內心狂放,而是對你在這個社會中已佔據的地位、已
獲得的財富和可能擁有的潛力的詳加考證反覆推敲,她也是以等價交換的方式來理
解生命與生命的相遇。
就這樣,城市的某些女人有時成為遠離自然人性的女人之一。文化使她們擁有
了品位、獲得了情調,但更多地讓她們學會了言不由衷,把握了矯揉造作,她們遠
離了生命的激揚狀態,也喪失了生命的基本慾望和基本衝動,她們不會也不可能直
截了當地走進生命的純粹境界中,去感受激情帶來的巨大風暴,去分享迷亂帶來的
無比刺激。一旦涉及到生命的慾望,她們更是將此當成一種可以交換的東西。鑑於
她們的文化性,她們要求的當然不會是過於簡單的人民幣,但那肯定也是城市生活
中最腐敗最墮落的一面:男性的社會地位、社會財富和社會勢力等等等等。她們理
性而客觀的頭腦可以如此加以表達:永不會被純粹的男性力量所吸引,也永不會被
純粹的男性魅力所迷惑,她們是高舉功利之旗的鐵女人。
我們有充分的理由為展現在面前的這一幅世紀末的蒼涼畫面所悲哀。人的自然、
偉大的屬性在今天的女人中間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商品社會中人與人那種渺
小而卑瑣的關係,一句話,交換成了一切。當賣笑女的想法滲透進我們生活的每個
角落,當情感本身被貶得一文不值時,當偽裝過的情緒成了這個時代和社會的主導
意識,我們還能夠企求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