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蓉玥都嚇了一跳,互拋了一個“超級大白眼”後,心有不甘地低下頭去。現場瞬間又是一陣死寂,幾隻歸巢的烏鴉從頭頂飛過發出的呱呱的叫聲,更給這氣氛添了幾分寒意。
“吵啊?繼續吵啊?停了幹什麼?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欣賞欣賞,大清公主的潑辣勁兒,那是一點兒都不輸給街上的潑婦!讓朕也見識見識,你們倆吵架的本領到底有多強!吵啊?!”康師傅的最後一句“吵啊”顯是動了丹田氣,震得人耳膜發疼,緊挨在我身旁的端靜更被嚇得抖了一抖,膝蓋一彎就習慣性下跪了,我用眼角的餘光一掃,發現蓉玥這丫頭居然也裝出一副恭謹的樣子跪下了!我再偷瞄了一眼康師傅,發現他老人家氣得是青筋暴起,正對著我怒目圓睜,顯然是對我這“一枝獨秀,不知悔改”不滿,他身後的胤褆和班第頻頻對我使眼色,做手勢,那意思也是讓我“趕快跪下”!
好吧,形式比人強,雖然我覺得我並沒有什麼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犧牲”,就暫時委屈一下吧!於是,在端靜再次輕扯我裙襬的時候,我也悻然跪在了金磚上——真涼啊!
“皇阿瑪……”胤褆出列打圓場了。“請皇阿瑪息怒,您看大姐和二妹都已經知錯了,她們都已知方才的舉止確實不妥,您就別再生他們的氣了。”
“臣也懇請皇上息怒!”班第也出動了,他求情更帶動了其他跟在康師傅身後的官員也一齊下跪齊呼“請皇上息怒!”
群眾貌似還是有點力量的,康師傅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一些,說了句“都起來吧”,我得以與眾人一同起身垂首侍立。然而,站是站起來了,但現場氣氛依舊肅穆,此時貿然開口恐怕又會惹來“雷擊”,但若是晚開口,被蓉玥惡人先告狀的話,可能鄭家聲和端靜今天就會“死得很難看”,正當我尋思著如何開口才妥當時,又聽胤褆道:“皇阿瑪,大姐平日一直與人為善,此次失了儀範與二妹爭吵,必然事出有因。兒臣懇請皇阿瑪聽一聽大姐……和二妹的解釋再做決斷。”
聽罷胤褆這番話,我不禁朝他投去一道感激的目光。這小子一個月不見,長進了不少啊!胤褆的這番話對康師傅似乎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他老人家沉吟片刻,發話道:“禧兒,你給朕老實說,你究竟為何與蓉玥大吵?”
在心中組織了一下措辭,我抬起頭來,堅定地望著康師傅的眼睛道:“皇阿瑪,事情是這樣的。鄭教習給我和三妹補完課要出宮歸家,沒想到在宮門口,二妹卻攔著他不讓他出宮,非但如此,二妹還假傳太子口諭……”
“我沒有假傳口諭!”蓉玥大聲反駁。
康師傅瞪了蓉玥一眼,道:“有沒有,一會兒朕自然會問你。先聽你大姐說完。”
蓉玥惱怒地橫了我一眼,一臉憤懣地閉嘴了,我則提高了音量接著先前的話繼續陳述:“……二妹還假傳太子口諭,說什麼毓慶宮丟了一個扳指就要搜鄭教習的身。皇阿瑪,鄭教習是我,端靜和胤禛的師傅,他教我們笛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為人清正廉潔,兒臣敢用人格擔保,別說是一個扳指,就算是宮裡的一針一線鄭教習都絕不會拿的!二妹如此行事,就是在侮辱鄭教習,兒臣一直謹記皇阿瑪尊師重道的教誨,實難容忍二妹的這種辱人之舉,不得已才跟二妹爭吵了起來。皇阿瑪,天色已晚,宮裡的規矩是落鎖以後,除了值宿的太監和侍衛,閒雜人等一律不得滯留宮內,兒臣懇請皇阿瑪讓鄭教習速速離宮,以肅宮規。”
“皇阿瑪,不能放鄭教習走!”我話音未落,蓉玥就迫不及待地開口阻攔。
“哦?”康師傅轉向蓉玥,道,“為什麼不能,你說說看。”
蓉玥看了一眼鄭家聲,又瞄了端靜和我一眼,道:“皇阿瑪,兒臣並未假傳太子口諭,阻攔鄭教習只是執行太子口諭,並無欺侮鄭教習之意。是大姐一味地阻攔,還非誣陷兒臣假傳口諭,兒臣氣不過才跟她起了口角,倘若就這麼放鄭教習走了,太子的諭令還有何威信?儲君的顏面又何存呢?”蓉玥的話才說完,忽見太子胤礽胤祉,胤禛,胤祺,胤佑,胤禩幾個來匆匆而來,到康師傅跟前跪地請安,他們還未起身,蓉玥就搶著對胤礽道:“太子,你快跟皇阿瑪說,毓慶宮是不是丟了一個扳指,你是不是傳了口諭凡出宮之人都要搜身?”
“回皇阿瑪,二姐所言不虛,兒臣確實不見了一個扳指,也確實發了這麼一個口諭。”胤礽答得甚是從容,沒有一絲停頓,眼神中也未半點遲疑,倒是蓉玥的神情有幾分緊張。看來到這兒來之前,已經有人跟胤礽透過風,報過信了。
“皇阿瑪,您聽聽,兒臣沒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