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和尚雖滿臉疑惑,但費揚古那肅穆中帶有幾分驚懼的表情卻迫使他不得不招呼了看守在門口的兩個和尚趕緊給我們鬆了綁,並替班第解了穴道。
“你們先出去,未經許可不得入內!”費揚古很嚴肅地朝那幾個和尚一揚手,那些和尚隨看上去仍是疑惑滿懷,卻齊齊答了個“嗻”便陸續出去了。房門一關好,費揚古便“啪啪”甩了兩下馬蹄袖,膝頭一屈,伏地跪稱,:“奴才讓小主子們受驚,罪該萬死!”
嘴快的胤禛挖苦道:“萬死?今兒若不是有姐夫在,我跟皇姐確實要死。”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被胤禛這麼一嚇呼,費揚古一連磕了幾個頭。
“四弟,怎麼能這麼說呢?”我心內暗笑,嘴上卻勸道,“剛才的確是險了點兒,但我們現在不都沒事兒嗎?虧得費大人及時給我們鬆綁,否則,咱們的胳膊都得廢咯!”
“奴才護駕來遲,罪該萬死,罪該萬死!”費揚古連連磕頭,誠惶誠恐,他這副樣子算是彌補了今兒下午那個囂張跋扈的小丫頭給我所造成的“創傷”。
班第朝我和胤禛無聲地做了做了做口型,那意思是“夠了,別太過分”。胤禛一挑眉毛,老大不願意地對費揚古道:“起來吧,看在皇姐和姐夫的面上,這回就不跟你計較了。”
“奴才謝四阿哥,謝大公主。”費揚古又恭敬敬敬地磕了一個頭。
“快起來吧,費大人!”班第上前幾步,邊將費揚古攙起邊說道,“這大熱天兒的,還得讓您跑到這兒來,辛苦您了,快坐,坐下說吧。”
“不用不用,”費揚古朝班第一拱手道,“多謝大額駙,奴才還是習慣站著。”
班第朝我一遞眼色,我會意,急忙呵呵笑著招呼道:“費大人,其實若從孝獻皇后那邊論,四阿哥和我可還得稱您一聲‘舅爺’呢,都是親戚,就別拘禮了,您快坐吧。”
“是啊是啊,”班第揚著笑臉就要將費揚古往座位上按,道,“論起來都是一家人,坐下吧。”
我和班弟如此熱情大度,費揚古嘴上稱謝,半推半就地欠著半個屁股坐下了。
“費大人,”班第笑道,“正如剛剛大公主所言,論起來咱們幾個都得叫您一聲舅爺,四阿哥和大公主又都是您看著長大的,我也就跟您有什麼說什麼了。”
費揚古直了直身子,略帶拘謹地笑道:“大額駙客氣,請講。”
班第掃了我和胤禛一眼,略一沉吟道:“要說呢,今兒發生這事兒也怪四阿哥和大公主,若他們肯乖乖呆在宮裡便不會鬧出這許多麻煩來,不過,這事兒若果真上報到皇上那裡,您這當值的領侍衛內大臣恐怕也逃不開罪責,您說是不是?”
費揚古的表情僵了一僵,一滴汗從他的鬢角流下,他迅速抬手抹了一下,望了班第一眼,道:“奴才願聽大額駙教誨。”
“欸,”班第笑著擺了擺手,道,“舅爺此言差矣,您是長輩,晚輩只是有點小建議供舅爺您參詳參詳。”
費揚古笑了笑,拱手道:“願聞其詳”
“舅爺,”班第呵呵笑了一聲,道,“時值多事之秋,皇上宿夕憂勞,日理萬機,咱們做臣子的得想辦法為皇上分憂才是,今天四阿哥和大公主的確受了些驚嚇,但萬幸沒什麼大礙,所以我想,這件事就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此一來,非但皇上少了一份煩憂,舅爺您的帽子也戴得安穩,四阿哥和大公主更會在心裡記得您對他們的疼惜。”
費揚古抬眼掠了掠我和胤禛,又垂下了眼簾,默了一會兒起身恭立拱手道:“二位小主子和大額駙如此孝順,事事從大局著眼,處處為皇上著想,實是國家之幸,社稷之福,奴才十分感動,今日之事便照大額駙所言辦理,二位小主子放寬心便是。”
“如此多謝舅爺了。”我笑著朝費揚古福了一福。
“謝了!”胤禛雖然說得硬梆梆的,但也朝費揚古拱了拱手。
“這都是奴才的本分,本分!”費揚古客氣地領受了我們的謝意,又道,“奴才這就派人護送二位小主子回宮。”說著便要退出去叫人進來,班第忙叫住他道,“且慢。”
費揚古迴轉身來,問道:“大額駙還有何吩咐?”
“舅爺,”班第笑道:“行宮周圍侍衛如雲,入宮手續繁瑣,不知您有何妙計能讓他們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去?”
“這個……”費揚古略略一怔,面帶歉意道,:“確是老夫慮事不周,不知大額駙有何妙計?”
“舅爺,”班第呵呵一笑,輕聲道,“您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