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真漂亮,您真的要把她獻給……” 朦朧中,一陣蒙語鑽入耳內。
“收起你那骯髒的念頭,” 另一陣蒙語帶了幾分義正詞嚴插話進來,“這女人就是為大汗而生的,警告你們,誰都不許碰她,若是被我看見,左手碰了砍左手,右手碰了砍右手。”
“是!”一陣整齊而恭敬的回應,隨即就聞得“吱呀”一聲,凌亂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耳根清靜了,混沌的腦子也逐漸清朗,一個清晰的概念猛地跳將出來——我、被、綁、架、了!頓時,無助和恐慌襲上心頭,我拼盡全力衝破疲乏睜開雙眼,卻對上了兩道令人不寒而慄的目光——冷酷中透著貪婪與狠絕,這是草原上飢寒已久的孤狼才有的眼神,這會兒卻出現在人類身上——就是眼前這個陰婺高瘦的男子和他的手下綁架了我!可我卻不知道他們的來路,甚至連他們的名字也不知道!連日來,除了在飯館吃飯叫菜時這個男人會說幾句以外,其他人隻字未語——至少在我面前沒有,以至於我曾一度還以為他們都是啞巴!
“醒了,傻姑?”一句嘲諷從那男人的口中逸出,將我的另一個記憶喚醒了,心內恨意頓起!
昨日,我好不容易藉著看守的疏忽,趁著上茅廁的機會跑了出來,去縣衙的途中卻被這傢伙給截住了,當時圍了不少不明真相的群眾,我大聲呼救,說自己被綁架了,求圍觀的人替我去縣衙報案,可這傢伙卻一邊作親暱狀使勁兒摟著我,一邊跟圍觀群眾胡謅:“這是我妹子,小名叫‘傻姑’,小時候受過驚嚇,腦子不大清楚,此次帶她出來就是四處求訪名醫治病的,沒想到一不留神她就跑了出來,可把我嚇壞了,謝謝各位的關心,謝謝!”
被他這麼一描述,我竟成了傳說中的“傻姑”!人群原有的激憤瞬間變成了對他的“同情”,有好事者居然還好心地向他勸告:“兄弟,你可得把你這妹子看好咯,別再讓她亂跑啦,這年頭壞人多,你這妹子這麼漂亮,萬一被拐到窯子裡去就糟啦!”這傢伙道了句“多謝”,就要拉我回去,人群也有散去的跡象,我忙大聲疾呼:“騙子,騙子,他是騙子,他胡說,他騙你們的,我不是他妹子,我是大清公主,我被綁架了,你們不要聽他胡說,快去衙門報案!”可惜任憑我喊破了喉嚨,圍觀群眾只紛紛朝我投來一個憐憫的目光,搖了搖頭,三兩下就散了個精光。掙扎中,一陣異香撲鼻而來,我便又不省人事,直到現在才又清醒過來。
我霍然起身,劈手往那人的臉上掃去,卻被緊緊地鉗住了腕子,我“呸”了一聲,往他臉上狠狠吐了一口,高聲叫罵:“你這個惡魔,強盜,人渣!下流,卑鄙,無恥!我要把你千刀萬剮,碎屍萬段!”
“千刀萬剮?碎屍萬段?”那惡魔居高臨下地逼到我的眼前,右手用力捏住我的下巴,臉上掛了一抹殘忍,譏笑道,“說反了吧?這會兒我把你碎屍萬段,千刀萬剮那是易如反掌!”
“你敢?!”我咬著後槽牙恨聲道。
“當然敢!”那惡魔接得飛快,一絲猶豫都無,從上到下一面瞄著我,一面道:“一會兒就把你剝個精光,綁在床上,然後用你那把削鐵如泥的刀子,從你那漂亮又不聽話的雙腿剮起,一片一片地慢慢剮,一直剮到你求我殺了你為止。”
“大變態!”陰森的描述加上狠戾的神色,聽得我後背直冒涼氣,我大吼著,以掩蓋心內驚駭,“我警告你,趕快放了我!否則,我皇阿瑪抓住了你們,一定會誅你們九族!”
“誅九族?在那之前,你早就成了一架白骨,哦,不對,這臉蛋還算漂亮,我會考慮留著欣賞的。”惡魔說著還用手指在我的臉上摩挲了幾下,我嫌惡地偏過頭去,又被他強制扳了回來。
避無可避,我便雙目圓睜,怒瞪著他。這是一場無聲的較量,雖然心內驚懼萬分,但理智告訴我,這時不能露出一絲懼意,反而要顯出比對手更強大的氣勢來。雖然這惡魔的目光森冷,但我愣是撐著緊瞪著他的眼睛,一絲閃躲也無。也許是我強撐出來的無懼,讓這惡魔很沒有成就感,他先開口了:“怎麼,你覺得我在跟你開玩笑?”
我冷哼了一聲,回敬了一句蒙語:“真剮了我,你拿什麼獻給你的大汗?”
人類的腦子就是這麼神奇,有時候越危急越能爆發出卓越的潛能。就在剛才打眼仗的當口,在朦朧中聽到的那幾句蒙語忽然很清晰地在耳畔響起,我的腦子迅速運轉,基本判斷出眼前這個人的來路了,瞬間我便平靜了不少。
果然,那惡魔臉上的神色略略一變,但很快又恢復如初,仍用漢語跟我裝傻:“你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