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朱和均握住我的雙肩,滿目深情,“跟我走吧,天地這麼大,我們找一處世外桃源,遠離塵囂,絕不讓你受半點委屈!”
“不”,我撥開朱和均的手,連連搖頭,“一鳴,我離不開班第和孩子……”
“禧兒,”班第忽然不知從哪裡鑽了出來,緊皺著眉頭,半含惱怒道:“孩子都哭半天了,走,快跟我回家!”說著,不由分說拉著我就要走。
“放開她!”朱和均的劍一下抵住班第的脖子。
“不要!”我大叫著推開班第,擋在劍前,朱和均一驚,猛地將劍收回。班第稍一用力,將我圈在懷裡,冷冷望了一眼朱和均,一抹狠厲閃過眼底,朱唇輕啟:“殺!”
話音剛落,五六個侍衛手持鋼刀齊齊插向朱和均,頓時鮮血四濺,我大駭,驚聲尖叫:“一鳴——”
一睜眼,沒有一鳴,更沒有殺戮,只有班第正微微蹙眉望著我,眼中盡是心疼。
“又做惡夢了?”班第先開了口,掏出帕子掩去我額頭的汗水。
“嗯!”我輕輕點頭,往班第懷裡縮了縮,將耳朵在他的胸口,聽著那一聲聲有力的心跳,我的心才漸漸安定下來。類似的夢這陣子做過好幾回了。在夢裡,不是班第殺了朱和均,就是朱和均殺了班第,每次我都在驚叫中醒來。明知是夢,但還是會覺得心頭髮慌發疼。
班第將蓋在我身上的毯子往上拉了拉,隨著馬車晃動的節奏輕拍著我的後背,柔聲安慰:“老婆,都過去了,王兄平安回家去了,我們也快到行宮與皇阿瑪團聚了,把那些噩夢都忘了吧!好嗎?”
班第這是以為我又夢見了逃離噶爾丹大營時的情形,我不能告訴他噩夢的真相,只好編了這樣的謊話搪塞。班第希望我將一切都交給他,不讓我因此勞心費神,我明白他的苦心,也想讓他安心,便順從地回應了一聲:“好。”可“好”字才出口,眼眶中就湧出一片溼熱來。
敵營驚魂,失子之痛,塞圖之仇,烏尤枉死,樁樁件件讓我痛入骨髓,只要還活著,我無論如何也忘不了。班第說要讓害我的人付出代價,可這事談何容易?琪琪格或許相對容易對付,但背後的蓉玥還有胤礽呢?想到這裡,就覺得“血債血償”這四個字要實現好似遙遙無期!一股怨氣盤壓在心頭怎樣都揮散不去!
“怎麼了?怎麼又哭了?”班第幫我抹去我腮邊的淚水,輕聲哄著,“乖老婆,快別哭了,是不是肚子又疼了,我幫你揉揉,揉揉就不疼了哦!”說著話,他果真將手探進了毯子,幫我揉起了肚子,他這一揉,更牽起了我的傷心,淚水洶湧而下,我緊緊抱住班第的脖子,原本哽在喉間的哭聲也壓不住了:“老公,我……我想我們的孩……孩子……”
班第的身子猛地一僵,抱著我的雙臂也一時緊了緊,好一會兒才吻了吻我的臉頰道:“老婆,你相信我,孩子一定會回來的。”
我抽泣道:“都走了……再也,再也不會回來了!”
“會回來的,”班第撫著我的後腦勺,肯定地道,“等你的身子大好了,咱們一起去求佛祖把這個孩子送回到我們身邊。”
“真……真的嗎?”我抽噎著擦了擦眼前的霧氣。
“當然是真的了,”班第掏出帕子,笑著幫我拂去腮邊的淚水,“不要哭了!萬一把身子哭垮了,孩子可真就回不來了!”
我接過帕子,把眼淚鼻涕統統掃淨。佛教中確有輪迴之說,先前雖一直半信半疑,但這會兒我寧可選擇相信。
“這才是我的乖老婆!”班第一低頭,覆上了我的唇,在舌齒間糾纏良久才放開了我,帶著點意猶未盡道,“老婆,你可知我有多想你嗎”
乍聽這話,我還一愣,但隨即回過味兒來,吸著鼻子裝傻:“白天看著,晚上抱著,一天到晚都在你跟前兒了,還想什麼?”
班第將我牢牢地圈在臂彎,熾熱的目光在我的臉龐逡巡片刻,重重嘆了口氣道:“唉,就是這樣才更想啊!老婆,你要快點好起來!”
我只覺雙頰一陣陣地發燙,忙收回目光,垂了眼簾,將毯子往上拉了拉道:“我……我又有點兒乏了,我再睡會兒,到了叫我啊。”
我話才說完,卻聽得前面傳來“籲”地一聲,車竟然停了,窗簾外傳來多格的聲音:“二爺,到行宮了。”
“知道了。”班第應了一聲,笑呵呵對我道,“老婆,咱們下車咯。”
“這一路上你一直抱著我,該累了,我下來自己走吧。”說著,我抓著毯子,就要跳出班第的懷抱。
“你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