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循聲而望,在大堂臨街靠窗的一張桌子旁,發現了一臉陽光燦爛,正不停朝我揮手的王和均!人生何處不相逢,看來剛剛在項王廟,我真說對了!
小穗在一旁小聲嘀咕道:“怎麼又是這個酸秀才!”我聞言,盯了她一眼,她才悻然閉嘴。
我跟塞圖低聲吩咐道:“你們先去找個位子坐下,我去打個招呼就來。”說完,就朝王和均所在的桌子走了過去,也不管小穗臉上盡是不滿之色。
“晨曦兄!真是相請不如偶遇!來來來,我跟你介紹……”王和均說著指著他對面的一位身著褐色夾袍,面板有些黑,看上去滿面塵霜的男子,道,“這位是我師兄,陳璜,字天一,人送外號‘陳河伯’,呵呵。”
“欸,一鳴,你就別取笑我啦!”陳璜笑著擺了擺手,面露赧色。
我朝陳璜禮節性的拱了拱手道,“陳兄!”
王和均又跟陳璜介紹我,“這位是羅晨曦,就是我剛跟你說起在項王廟吟釋靈一那首題詩的少年公子。”
“哦,羅公子,幸會幸會!”陳璜跟我抱了抱拳,道,“剛還聽一鳴說起,在項王廟碰到了一位少年才俊,果不其然,確實氣度非凡吶!”
“哪裡哪裡!”我口中謙虛著,心中卻著實受用萬分,還從來沒被人誇過是“少年才俊”呢!
寒暄終於至此結束,王和均和陳璜都坐了下來,我則準備撤退了,“兄來兄去”,兄得我舌頭打結!反正帥哥在此,遠觀也是一樣的嘛。
於是,我回頭找了下小穗和塞圖,發現他們倆已經在不遠處找了張桌子坐下了,便抱拳對王和均和陳璜道:“家人還在那邊等我,在下就不打擾二位故友重聚了。”說著我便舉步欲走。
陳璜卻熱情地挽留道:“欸,晨曦小兄,難得今日新朋故友齊集一堂,不如與我和一鳴一道坐了,我們仨把酒言歡一番如何?”
王和均也道:“是啊,晨曦兄,在項王廟之時,你我可是曾說過,若能再次見面,定要好好暢談一番的,你怎好就此離去?”
“這……”我有點為難,細想想,在項王廟時,我好像還真答應過那樣的話!可那個時候,我哪想到這麼快就能再見面的?還以為“萍水相逢,此生無期”了呢!
“小二!”王和均忽然把小二叫了過來,掏出了幾個銅錢塞在他的手裡,指著小穗和塞圖所在的那桌道,“那兩位要好酒好菜招呼著,全算在我賬上,可別怠慢了!”那小二一見有外快拿,立刻爽快地答應著殷勤地去伺候塞圖和小穗了。
看不出來啊,這王和均看上去一副“書蟲”的樣子,沒想到還挺懂人情世故的!
“晨曦兄,你的兩個隨從也已安排妥當,就別再顧慮了,趕快坐下來吧!”王和均催促道。
“既如此,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不過,兩位兄臺稍候,我去跟我的兩個家人說兩句話就過來。”我跟王和均和陳璜抱了抱拳,就走向小穗和塞圖所在的那桌。
小穗一見到我,頭一句就是:“主子,你真要跟那個酸秀才一起用……用飯?”
我瞟了小穗一眼,道:“怎麼?我跟誰一起用飯還要你批准不成?”這丫頭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幹嘛對那個王和均有那麼大的意見?她不是一向“花痴”麼?這回這麼大個帥哥當前,她竟“視而不見”?
“主子,那個王公子……還是小心些的好。”塞圖看了一眼王和均,提醒道。
“一個儒生,手無縛雞之力,你又緊張個什麼勁兒啊?”我邊道邊心中暗歎:塞圖的“職業病”真是嚴重了,看誰都像壞人。“你看他像是對我有什麼惡意的匪徒嗎?”
“那倒沒有。”塞圖搖了搖頭,“不過……”
“不過什麼,別唧唧歪歪了。”我掐了塞圖的話頭,道,“就算那倆是壞蛋,你,加上坐在那邊的三個,還有外面的兩個,這樣還對付不了的話,那你們也忒丟臉了。”
我這一陣搶白,嗆得塞圖和小穗都啞口無言。
“菜來啦!清燉黃河鯉魚!”小二滿臉堆笑地一陣高喊,將一個菜盤端上了桌子。“幾位請慢用!”
我看著小二離開後,對塞圖和小穗道:“好啦,你們都甭瞎擔心了,我吃了飯就馬上回去,不會有什麼事兒的。不吃白不吃,你們二人也好好享受這頓美餐吧!哈哈,我過去啦!”
說完,我朝已經雙頰緋紅的小穗眨了眨眼,轉身向王和均和陳璜所在的那桌走過去。
“二位久等!”我客套了一句,終於安坐。
“哪裡哪裡,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