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掀開車窗簾,眼見車子漸漸離開繁華的鬧市區,向京郊駛去,雖然沒有下車逛,但看著沿路變化的風景,我的心裡還是覺得比在宮裡爽快多了。
忽然車身一個顛簸,我一個趔趄,頭“嘭”地就撞在了車廂上,幸虧康師傅伸手拽了我一把,不然準得摔個“大馬趴”。
“讓你好好坐著,你偏要東張西望,摔疼了吧。”康師傅雖斥責著,可眼裡卻滿是心疼。刀子嘴,豆腐心的康師傅!
我揉著磕碰到的地方,齜牙咧嘴了一陣後,擠出一絲笑道:“沒事,沒事,不礙的。呵呵。”
“還不快到朕身邊來老實坐著!”
我“哦”了一聲,從窗邊挪到了康師傅身邊,習慣性地挽住他的胳膊,順便把頭也靠在他肩膀上。
車子一晃一晃地顛簸著,我的身子也隨之晃動,康師傅這個緩衝墊又軟又舒服,這情形,簡直像在搖籃裡一樣,再這樣晃下去,我都要睡著了。
“皇阿瑪,我們這是去‘清華園’麼?”我聽著自己的聲音都有些慵懶了。
“嗯,是啊。”
“您是不是很想知道那本賬冊到底有什麼秘密?” 許是處於譫妄狀態了,我順嘴就把心裡想的給說出來了。
康師傅的心事被說中,笑著輕拍了下我的腦袋,道:“你這鬼靈精。”
他這一拍,倒把我的瞌睡蟲給拍走了。
我坐直了身子,望著康師傅,道:“皇阿瑪,您今天帶我來,是不是想讓我幫著給您敲敲邊鼓,好讓霜姐姐把那本賬冊交給你,然後你好拾掇那些貪官汙吏?”
康師傅有些不置可否,道:“旁的你別管,若是這次你能幫著找出賬冊的下落來,皇阿瑪就給你一個大大的賞賜。”
賞賜!一聽這兩個字,我的心立馬活泛了,追問道:“什麼賞賜?”
“你要什麼賞賜?”康師傅反問的速度堪比光速。
“不管我要什麼您都給麼?”我心下竊喜。
上天給的這麼一個好機會,我一定會好好抓住的!哈!
康師傅的警覺性也不是一般地高,看了我一眼,開始亡羊補牢:“你不要痴心妄想偷懶免掉毛筆字,也不用妄想免學蒙語,等班第一回來,你的蒙語課即刻恢復。”
沒錯,康師傅說的這兩件事剛都在我腦子裡轉了一圈。姜的確是老的辣,不過,有句老話怎麼說來著?“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我訕笑著道:“嘿嘿,皇阿瑪,除了這些您都答應?”
康師傅又想了想,才點點頭,道:“嗯,你這丫頭,到底要什麼?”
我從懷中掏出那塊黃澄澄的腰牌,滿臉堆笑,道:“我就要這個!”
康師傅的想都沒想就斷然否決:“不行。”
我迎上康師傅的目光,據理力爭:“君無戲言,您剛剛才答應過,要什麼給什麼的!”
康師傅好不容易“打了個盹兒”,這麼好的一個機會,我怎麼可能讓它轉瞬即逝,如果腰牌可以到手,那以後我豈不是想什麼時候出去,就什麼時候出去?太妙了!
康師傅被我堵得說不出話來,乾脆扭頭不搭理我了。
冷處理?不行,我決定施展下“撒嬌功”。
我粘到康師傅身邊,挽住他,用連自己都快要膩死的聲音央求道:“皇阿瑪,您就答應了吧,啊!您瞧,每次跟您出來,我就高興暢快得很!只要心情舒暢,身體自然就好,也就少生病啦,我少生病,您也少操心不是?這樣您就可以全心全意處理國事,大清的社稷自然也就萬年常青啦!”
這一番邏輯嚴密的話顯然沒白說,康師傅的臉色已不似方才那般堅硬,柔和了一些。
我決定繼續努力,再打打“親情牌”。
“皇阿瑪,您每天又要御門聽政,又要批閱如山如海的奏摺,還要抽時間來微服私訪,探訪民情,看您這麼忙碌,禧兒我心疼您,卻什麼也不能做,心裡著實難過著呢。您給我這個腰牌的話,要是有時候您去不了,我就可以替您去呀!回來跟您一說,您就知道誰是好官,誰是貪官了!”
康師傅終於忍不住咧了咧嘴,嗔道:“你這丫頭,誰是好官,誰是貪官,是這麼好分辨的?”
“別的我不知道,凡是老想搜刮民脂民膏的一準不是好官,就像五臺縣的那個‘趙拔毛’……”說道這兒,我猛然住了嘴。汗!果然是言多必失啊!
“怎麼,舌頭被貓咬了?不吭聲了?”康師傅的眼中閃著一種叫做戲謔的東西。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