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忠從袖兜裡掏出來一張東西遞給我:“主子,這是思琪的主子給的賞銀,奴才不要這昧良心的錢,交給主子,請主子發落。”
我接過來一看,是張銀票——三十兩。喲,出手還挺大方嘛!
我看了一眼秦忠,把銀票交還給他,微笑道:“這些日子你遭了不少的罪,我也心疼,這銀子算我賞你的,收著吧。”
“奴才謝主子賞。”秦忠笑得見牙不見眼的,迅速把銀票塞進了袖口。
我問道:“事情怎麼樣了?查到接應的人了嗎?”
不找出另外一隻鬼,我這心裡就是難安吶。話說,我那幅壽星圖已經完工了,前天秦忠說,那邊讓他設法趁我不在的時候,把完工的壽星圖悄悄地偷出去,再送回來。我批准了,但是讓秦忠不管用什麼手段,務必要找出另一個人是誰。
這幅圖是已經旅行了一圈送回來了,我開啟檢查了一遍,上面並沒有什麼異樣。不知道,那邊到底要搞什麼名堂。但是,不管搞什麼名堂,我是萬萬不能讓她得逞的!
“回主子,奴才查到了,接頭的是……是……張南。”秦忠這回說得底氣非常地不足,似乎心懷愧疚。
“張南?”我聽到這名字也驚詫。這個人我印象深。
有次回宮之時,看見有守宮門口的小太監跟個宮女鬼鬼祟祟,嘀嘀咕咕地咬耳朵,那人就說自己叫張南。事後,我叫來秦忠,稍稍問了下張南的來路,秦忠說張南是他一個老鄉的遠房侄子,因家境貧寒無奈淨身入宮當了太監,聽說秦忠現在是晨曦閣的太監首領,又素聞我向來對下人體恤有加,便走了門子,將張南塞到晨曦閣來當差了。
不用說,這中間秦忠肯定是收了好處費了。我之所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一則是同情那苦命的孩子,二則,看在秦忠素來也衷心,他的例銀一個月才三兩也是少了點,收點小錢我也就隨他去了。古語不是有云嘛,“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
“你看清楚了?” 我還是有些不敢相信,我向來將秦忠看成心腹,他引進的人怎麼會成了內鬼呢?
秦忠怯怯的道:“奴才悄悄跟在思琪的後頭,親眼看見她把畫交給了張南。”
我心裡不禁光火,沒想到這回我的同情心用錯了地方。這麼想著,連帶著臉色應該也比較難看。我默然不語,只是冷冷地盯著秦忠。
秦忠到底是個機靈的,立馬自己扇起了自己的耳光,邊扇邊說:“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這回我沒有立即制止,任他打了十來個耳光,才“哼”了一聲,道:“行了,你這筆帳先記著,至於怎麼算,看你今後表現。”
秦忠磕頭不止,感激地道:“謝主子,謝主子!奴才今後一定實心實意,再不會出這樣的事了!”
我不耐煩地道:“行了行了,別磕了,磕得我心煩。”
秦忠這才停止了磕頭的動作,待抬起頭來時,那額頭上早已是淤青一片。
我思忖了片刻,一個主意在腦海中逐漸成型,隨即低聲吩咐了秦忠,讓他繼續戴罪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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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慈寧宮請安回來,經過張南面前的時候,跨越那高高的宮門門檻時,我假裝一個腳步不穩,顫了一下,張南立刻伸手扶了我一把。
我站定,轉頭感激地朝他微笑了一下,道:“若我沒記錯的話,你叫張南是嗎?”
張南立刻跪地答道:“承蒙大公主惦記,奴才是叫張南。”
“起來答話吧。”我的口氣是這些天來少有的和顏悅色。
“謝大公主。”張南起來躬身肅立。
我含笑仔細地打量了一下張南,眼前的張南個子不高,面板黝黑,看上去是一副老老實實的樣子,怎麼看怎麼不像“細作”。
張南也偷偷看了我一眼,我笑得越發地燦爛,跟他點點頭,隨即帶著小穗邁入宮內。
換了一身衣服後,我讓秦義將張南召到廳堂來見我。
“張南,你到晨曦閣也有日子了吧?”我聞著茉莉花茶的清香,儘量讓我的話語聽上去溫暖人心。
“回大公主,到今日止,奴才來了有九個月零三天了。” 張南迴答得是恭恭敬敬。
“嗯。我聽說你當差以來一直都是兢兢業業一絲不苟,對宮裡的人也是謙恭有度,今日看來所言非虛。我的書房向來是由秦忠秦義在照看,這宮裡的事兒多,我看他們倆人也忙不過來,你是秦忠引薦進來的,又跟他是老鄉,我信得過你,從今日起,就改在書房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