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班第臺吉求見。”小穗忽笑盈盈地稟報道。
“快讓他去堂屋稍待,我馬上到。”我吩咐完,立刻將手中套著《內則》的《□》,小心翼翼地藏好,就出了臥室。
說實話,小穗的這聲稟告我已經等了很久了,雖然跟班第演的那出戏還算完整,但是到底效果怎麼樣,能不能救得下來那位江南才子,卻實在難料。雖然康師傅當時確有惜才的表情,但他的心思,我實在是琢磨不透。這一向以來,都是我的心思被他看穿,還沒有我看穿他的心思的先例!
堂屋裡,小穗將茶水上好退出後,我便迫不急的地問班第:“怎麼樣?皇阿瑪怎麼說?”
“唉……”班第長嘆了一聲,愁眉苦臉地搖搖頭。
一見他那神情,我頓時緊張起來:“怎麼了?沒成?”
班第呆呆地望著我,半晌,神情落寞地道:“沒成……”
我一聽頓時萎靡了,怎麼會這樣呢?今天的戲照理說應該演的還不錯,應該沒有什麼紕漏才是啊!
“……是不可能的!”班第突然又續了一句,臉上盡是促狹的神情!
我一呆,隨即反應過來,上當了。
“好啊!敢捉弄本公主,看我怎麼收拾你!”我伸手拿起炕坐旁的一個枕頭,就朝班第扔了過去,班第一偏頭,躲了過去,起身便跑,我越過小炕桌,又將枕頭拾起,拿在手上,追將過去,再砸,班第恰好回頭看了一□後的情形,正好砸在他臉上!我拍了拍手,插著腰,白了他一眼,昂著頭,得意洋洋地道,“哼哼!知道我的厲害了吧?看你下次還敢大喘氣不?”
我說完,卻半天沒發現班第有什麼反應,回頭一瞧,只見他手捂著鼻子,仰著臉,神情似乎萬分痛苦。怎麼?難道剛才我那一砸太用勁,砸出血來了?
我急忙走到他身旁,焦急道:“怎麼了,怎麼了?流血了嗎?”
班第沒說話,只是繼續仰著,做痛苦狀。
“哎呀,對不起啊,我……我不是故意的。”看到班第這個樣子,我不禁有些自責起來,剛才玩的有些過火了。這個枕頭是竹子做的,還有點硬,若只是流鼻血還好,萬一給弄出什麼骨折來,那罪過可大了!人家在戰場上身經百戰毫髮無損,卻在這兒被我打得掛了彩,這萬一被康師傅知道了,還不罵死我呀!
我帶著憂心,轉身朝門外喊了聲,“小穗!”
小穗應聲而入:“主子,怎麼了?”
“快去請蔣……”我話還沒說完,就聽身後的班第道,“小穗,沒事,我跟大公主開玩笑呢。”
小穗用奇怪的眼神望了望我和班第,然後臉上掛著很莫名其妙的笑,福了福身就轉身出去了。
我回身一瞧班第,什麼流鼻血,什麼骨折,他那根直挺挺的鼻子根本完好無損!丫的,又上當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竟然連續上當兩次!
我抬腿便踢,被班第左臂一伸阻擋,未果;我又出拳攻他上盤,兩隻手都被他鉗制了!
班第一臉笑嘻嘻地望著我,我心下卻惱得很。
唉,技不如人吶!硬拼是真不行,我那三腳貓的功夫不是他對手,不過,智取還是可以嘗試的。他騙我兩次,我豈能善罷甘休!
我哭!醞釀了不到半分鐘,我的鼻子就酸楚了。為了應付康師傅時不時的聖訓,這哭功現如今我也練得不差咯!只是在其他人面前很少用罷了。
班第果然中招了,放開了我,有些驚慌地道:“怎麼了,弄疼你了嗎?”
我一扭身,雙手捂著臉,忍住想笑的衝動,繼續嗚咽!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傷哪兒了,快讓我瞧瞧。” 班第越發地著急,轉到了我身前,貌似有些不知所措。趁他不備,我迅速出拳,朝他肚子猛地揮過去。
班第彎腰,捂著肚子,訝異地望著我。
我抹了抹眼角的淚,朝他做了個鬼臉,笑嘻嘻地道:“嘿嘿,跟你一樣,開個玩笑哈!”
沒想到,班第竟然只是揉了揉肚子,笑呵呵地道:“禧兒,看你笑得這麼開心,我就是疼死也願意。”
我的臉頰又開始發燙了,那種奇怪的感覺又湧上了心頭。
“去去去,瞎扯什麼呢?誰讓你死了?”我坐回到炕桌邊,用喝茶來安撫胸口那隻跳個不停的小鹿。
班第也跟著坐回到炕桌的另一邊,不說話,也不喝茶,只是睜著他那雙晶亮的雙眼,笑吟吟地望著我。
“傻笑什麼呀,你?”我鎮定了下心神,卻不敢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