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圖朝陷阱裡的大老虎射了一箭,那隻虎是一動不動,看來早已命歸黃泉。這隻大老虎看來就是母老虎,她側臥在陷阱底部,一條後腿上還夾著只超大的鐵夾子,周遭有一大灘子的血跡。兩隻虎頭虎腦的小虎崽看上去不過剛滿月的樣子,圍著母虎不停地打轉,嗚叫著,還不時地用頭拱拱母老虎的身子,彷彿在催促母親快起來,帶它們離開這個陷阱,這情狀甚是可憐。
於是我道:“塞圖,你能不能想想辦法把這兩隻小老虎救出來?”
“救老虎?”塞圖有些驚愕,顯然沒想到我會有這種想法。
也難怪他有這種反應,按照獵手的思維,凡是獵物就一個字——“殺”,更何況現在我讓他救的是兩隻“幼虎”,有個成語可叫作“養虎為患”,虎在他們看來就是個“禍患”,而我現在卻提出來要救!這怎能不讓他“匪夷所思”?
“嗯,你看這兩隻小老虎沒了母親多可憐,要是不把他們救出來,一定會死的。”我可憐兮兮地望著塞圖。
“嗯……奴才想想辦法。”塞圖望著陷阱裡的小老虎們,皺眉沉思。
“對了,你不是會輕功嗎?”我興奮地提醒塞圖,“你 ‘飛’下去把兩隻小老虎提溜上來不就行了嗎?多簡單!”
“回主子,奴才是會點輕功,可功力還不到師傅的五成,下到裡頭去不難,但是要把兩隻幼崽帶出來就……” 塞圖說著話,表情有些尷尬。也是,小老虎終究是活物,又聽不懂人話,肯定會掙扎會反抗的,而且是一雙。
我看看周圍,也沒有什麼可依仗的工具,除了我們幾個,連個人影兒都沒有,怎麼辦呢?
我想了半天,最終還是遣了其中一個侍衛回去報告,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康師傅竟親自帥了一堆人,在侍衛的引領下趕到了陷阱處,於是,兩隻小老虎放和那隻大老虎的屍體都順利地搬出了陷阱。
皇家圍場是禁地,竟然出現這樣的陷阱,明顯是有人偷獵!而能精心佈置這麼一個陷阱,要麼是這裡的守軍監守自盜,要麼是外來人員賄賂了守軍,進入圍場偷獵!而無論是哪一種,倒黴的最終是管理這片圍場的大臣,不但當即被康師傅訓了個灰頭土臉,而且,被罰了半年的俸祿,降三級留任戴罪立功。
兩隻小虎崽的撫養權終於歸了我!這還是我再三向康師傅保證——一定會小心翼翼,不讓小虎崽抓傷或者咬傷才要來的。不過,康師傅顯然還是很不放心:專用來飼養小虎崽的帳篷,離我的營帳足有幾十米遠,還另外撥了兩個小太監給我,由他們倆代為飼養,我不能沾手,只能指揮指揮。還說了,若是某天他若發現我的手上有一點被抓或被咬的傷痕,不但兩隻小虎崽要被沒收處理,那兩個小太監至少都得發配到辛者庫或者翁山去做一輩子的苦役。
想當初在動物園看到小虎崽的時候就很想摸一摸,抱一抱了,我雖怕狗,卻天生對貓科動物有好感!總覺得貓看上去懶懶的,卻很有智慧,小虎崽就是個頭比較大的大貓嘛!多少年的夢想啊,眼看今天終於可以成真了——卻被康師傅這麼一道略帶威脅的“口諭”給破滅了。這兩隻小虎崽難道就只能“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哼哼哼,有句歌詞怎麼唱來著?對,“在我的地盤兒就得聽我的” !
我一回來就忙著安排兩隻小虎崽的生活,連圍獵的結果是誰勝誰負都不關心了。兩隻虎仔都還在吃奶的階段,我就先派人去給它們找只“奶媽”來。幸虧康師傅是大地主兼大牧場主,資源豐富,不多會兒,一隻剛生完小羊羔不久的母羊就被帶到了帳內,可問題也隨之而來,那母羊是任憑你怎麼死拉活拽,她就是不敢靠近兩隻小老虎,更別說給它們餵奶了。帳篷裡看上去是熱火朝天:母羊“咩咩”,小虎“哈哈”,一群人筋疲力盡,汗流浹背,卻實際上啥也沒幹成!
怎麼會這樣呢?我望著亂糟糟的場面發了一會兒呆,忽然想到,我忽視了一個環節——動物對氣味是很敏感的!那兩隻小虎崽雖說是“崽”,但它們身上卻是地地道道的“虎味兒”,那母羊聞到那味兒可不得節節後退麼?
找到了癥結所在,接下來的事情就容易多了,立馬把小虎崽抱到羊窩裡充分地打幾個滾,沾上羊的味道,如此折騰了一番後,母羊果然就不再排斥,在聞了一陣子小虎崽後,就順從地任它們吸奶了。
小虎崽們吃完奶不多會兒,就靠著母羊呼呼大睡了,那憨態可掬的樣子,可愛極了!我終於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心裡樂開了花:美夢成真了!對了,蓉玥總牽著她那隻哈巴狗在宮裡晃來晃去嚇唬人,等回去以後,我每天就帶著這兩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