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嬤嬤曾經抱過你的,不過你肯定不記得了,曹寅小時候當過我的伴讀,後來又當過侍衛,你是見過的,不過恐怕這會兒也忘得一乾二淨了。”康師傅笑道。
“呃……”我低頭轉了轉腕上的珠串。“那我一會兒見了孫嬤嬤是不是該稱呼她孫奶奶?”
“是啊,應當如此。”康師傅點頭讚許。“這菩提珠哪來的?”康師傅的眼睛真尖。
“嗯?哦,這是在蘇州的時候覺得好玩兒買的。”我隨口諏了一個出處,下意識地將珠串往袖子裡塞了塞。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隱瞞,只是一種直覺。
這串菩提珠看似無奇,可昨兒晚上臨睡前拿出來把玩時,我卻無意間發現裡頭的那一面竟有三個字“月之華”。一般這種寫了字的東西,總有些特殊含義,我現在是想不出來這三個字的特殊含義是什麼,但總覺得要把這珠子還給王和均才好。可康師傅看得這麼緊,我可怎麼出去?真是頭疼的問題。
“你呀,就只惦著玩兒,哪兒熱鬧往哪兒鑽,什麼時候能有個公主的樣子?”康師傅又開始數落我了。
我撇了撇嘴,沒言語,調整了個姿勢,乾脆把自己的重量全都靠在了康師傅的身上。
“怎麼?說你兩句就不高興了?”康師傅問道。
“哪有?”我嘴上否認,其實心裡還真有點兒不高興。
“沒有?沒有你怎麼嘟著嘴啊?”
“皇阿瑪……” 帝王級“沙發”品質不凡,靠著實太舒適了,加上車子一晃一晃地,我又快被催眠了。
“嗯?怎麼了?”康師傅這會兒的語氣特別的柔和。
“這樣靠著真舒服,嘿嘿!”我半閉著眼睛囈語。
“傻丫頭!”康師傅硬將我推開坐直,笑嗔道,“快坐好,萬一睡著了,一會兒到了織造署出去,一冷一熱又該受涼了。”
“哎呀,不會睡著的!”我一斜身,又靠了回去。
“坐沒坐相,像什麼樣子!坐好!”康師傅換了嚴肅的口氣。
我沒辦法,只好自個兒坐了,挪到了車窗邊,掀開窗簾,往外瞧著五彩繽紛的街市。好吧,去不了,看一看總還可以的。
過了片刻,車子停了下來,外頭的侍衛報說織造署到了。
穿上斗篷,我隨著康師傅下了攆,抬眼一瞧,一片白茫茫啊——前來接駕的人員全體服素早已跪了一片,就連織造府門口也掛著白綢和白燈籠。
康師傅疾步上前,伸出雙手,親自攙扶起跪在最前頭的一位花白頭髮的老嫗,動情地道:“孫嬤嬤,您老快起來。”
“謝皇上!”孫嬤嬤的聲音都有些顫抖,顯然是有些激動,緊握著康師傅的手站起身來,抬起頭將康師傅細細地打量了一番,不覺就掉下淚來。“日日想,夜夜盼,可總算盼來了。”
“孫嬤嬤!”康師傅的眼眶也有些發紅,“您老可千萬要節哀,保重身體啊!”
孫嬤嬤已哽得說不出話來,拿帕子擦了擦淚,點了點頭,一眼看到了我,有些激動地道,“這是……這是……” 孫嬤嬤望了望我,又望了望康師傅。
“孫嬤嬤,這是禧兒。”康師傅介面道。
“見過孫奶奶!”我上前給孫嬤嬤行了個禮。
這個孫嬤嬤看上去慈眉善目,她望向康師傅的眼神,充滿了慈愛,那是母親看自己兒子的時候才有的目光。而從康師傅對這個孫嬤嬤的態度來看,非常地不一般,那眼神中的親暱,甚在他面對皇太后孝惠時都未曾流露過。看到這種情形,我在感動的同時,也想到了另一件事——也許,可以從這位老太太身上找到點兒自由活動的機會。
“小禧兒?”孫嬤嬤親暱地捧著我的臉,仔仔細細地打量著,驚喜地對康師傅道,“一晃都這麼大了!奴婢在宮裡的時候,她才那麼一點點大呢!記得那時候,她就只賴著皇上你,誰抱也不行!”
孫嬤嬤的這一番話,引得康師傅呵呵笑,我則有點窘迫——老人家就這樣,總愛挖些陳年舊事!
“皇上,快請進吧。”一位面色白淨,看上去年紀跟康師傅不相上下的男子提醒道。
孫嬤嬤道:“寅兒說得對!看奴婢都老糊塗了,大冬天的竟站在門口嘮叨了半天,快進去吧。”。
哦,原來這個男子就是聞名已久的曹寅吶!我不禁多看了幾眼。
“孫嬤嬤,您先請。” 康師傅親自攙著孫嬤嬤,孫嬤嬤又一手牽了我,在曹寅的引領下,進了織造署。
到了東跨院正堂,康師傅端坐在首座,卻堅持讓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