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就在這裡納涼賞竹。靠著二樓露臺的欄杆,我饒有興趣地觀察了一會兒小竹林,興致勃勃地問在身旁的班第:“你看,這一大片的紫竹,像不像傳說中南海觀音的紫竹林?”
班第“嗯”了一聲,沒言語。我回頭一瞧,他根本就沒看竹子,而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我呢,便問道:“你嗯啥嗯啊?讓你欣賞紫竹,你總看我幹嘛呀?”
“禧兒!”班第忽然一把抱住我,略帶點兒鼻音道,“一個多月了,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
“傻瓜,擔心什麼呀?我這不是挺好的嗎?” 我抬頭望了眼班第,只見他眼眶泛紅,便笑著調侃道,“你這一個月應該挺忙的吧,還有閒工夫擔心我呀?”
“你這丫頭,還有閒心開玩笑!”班第神情嚴肅地道,“你知不知道,上回咱們在土地廟碰到的那個小丫頭死了!”
“死了?!怎麼死的?”我一驚,多漂亮可愛的小姑娘,好端端的怎麼會死呢?
“跟你一樣,麻疹!”班第道。
“啊?”我一愣,忽然想到當時在土地廟時她打的那個噴嚏,再聯想到這回這莫名奇妙的麻疹,心裡似乎明白了幾分,剛要張口,班第卻道,“啊什麼,你的麻疹就是她傳給你的。這回皇阿瑪派我回盛京,我就趁機打聽了下蔡毓榮一家的下落,知道他女兒過世的時候,我都恨不得立馬插翅飛回來!”
“你怕我也……”話沒說完,班第就捂住了我的嘴,斥道,“不許瞎說!”
“瞧你緊張的,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我掰開班第的手,忽尓想到了李夫人的故事,便嘻笑著對他道,“班第,我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你問吧。”班第很認真地望著我。
“如果……”我眨巴了下眼睛,道,“這回我病症好了,卻成了個麻子,你還會這麼緊張我嗎?”
“你這是什麼話?”班第眉頭緊皺,神情似有些慍怒。
“唉呀,就是開開玩笑啦!”我打著哈哈,心中略有些懊悔自己剛才的衝動,剛剛那個問題確實有些愚蠢,建立在假設性上的問題,能問出什麼來呀?衝著班第這麼訕笑,讓我覺著有些尷尬,便想轉身離開他的包圍圈,豈料班第卻雙臂一收,將我圈了回來,非常認真地望著我的眼睛道,“禧兒,我說過‘你是我活在這人世的唯一理由’,你現在不懂這句話的意思不要緊,但是‘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只要你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地活在這世上,總有一天,你自己會找到今天你問我的這個問題的答案。”
望著班第如此鄭重的表情,我也嘻笑不出來了,正當氣氛有些凝重,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的時候,班第卻驀地低下了頭,將那一抹溫熱覆了過來,原本就不知說什麼好的我,腦海中頓時又是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