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爾渾在年家果然有面子,因有他作保,並答應年遐齡託人給小年找個合適的師傅,小年成功地逃過了一次劫難,我們也就功成身退,告辭回裕親王府。
福全還沒從避痘處回來,班第也沒有要走的意思,為了不跟這個“笨蛋”說話,我硬拉著瑪爾渾在房裡“虛心”向他討教《明史》,他正好這一口,一開話匣子便滔滔不絕,班第無可奈何地在一旁喝茶乾瞪眼。
“其實,那崇禎可算是前明少有的勤政君主,只可惜生不逢時,倘若……” 瑪爾渾一臉惋惜地還沒替崇禎感嘆完,只見一抹寶藍色的身影一陣風似地閃進了房內,我們定睛一瞧,卻是瑪爾渾嫡親的二弟,比我只大三歲的多羅僖郡王景熙。
“景熙!”我笑呵呵地向他招招手道,“快來這兒坐,小馬說的書可好聽啦!”
“禧兒,班第!”景熙眼中的驚喜閃了一閃,隨即神色凝重地對瑪爾渾道,“大哥,你還有心思說書,索額圖奉皇上口諭帶了宗人府的人正在府裡等著要抓你!”
“什麼?”班第訝然道,“皇上要抓小馬叔?為什麼?”
“說什麼我哥毆打格爾芬,導致他臥床不起!”景熙道。
“啊?”班第望了一眼瑪爾渾,眼中盡是“難以置信”。
“不可能!我當時可控制著手勁兒,就那麼一下,怎麼可能臥床不起,格爾芬是紙糊的?索額圖這個老匹夫,敢在皇上面前說瞎話!去就去,還怕了他不成?” 瑪爾渾攥著拳頭,越說越氣憤,抬腿便走。
景熙攔住了瑪爾渾的去路,急道:“欸,大哥,大哥!你這樣自投羅網,我這一趟豈不是不白跑了?” 一陣子沒見,景熙倒是穩重了許多。
“景熙說的對!”班第對瑪爾渾道,“你這樣衝動而去,可不就直接進了宗人府的高牆?這不是讓‘親者痛,仇者快’嗎?”
“是啊,是啊!”我拉著瑪爾渾重新坐下來,安慰道,“小馬叔,你別急,咱們不是怕他!即便要去,咱也要先想好對策,不能便宜了索額圖和格爾芬!”
“禧兒,”景熙笑嘻嘻地道,“聽你這麼說,是不是有什麼主意啦!”
我“嘿嘿”一笑道,“裝病,誰不會啊?這個我拿手啊!”
“啊?”景熙和瑪爾渾聽罷都愣了一愣,班第卻笑而不語。
“景熙,”我笑道,“麻煩您回去告訴索額圖,就說本公主現在頭疼得厲害,小馬叔正忙著照顧我無暇□,他要是實在想抓人就儘管帶人來裕親王府吧!”
景熙朝我豎了豎大拇指,又拱手笑道:“遵命!”
“塞圖!”我朝門外叫了一聲,塞圖入門待命。我吩咐道:“你回宮一趟幫我請個旨,就說我頭疼得厲害,明天恐怕回不去,要在裕親王府多待兩天。”
塞圖一走,我立馬換了衣服,也開始裝“臥床不起”。過了一會兒,景熙笑呵呵來報了個“喜信兒”,說是索額圖領著一群人氣鼓鼓地走了,邊說還邊模仿索額圖吹鬍子瞪眼,卻又不好發作的囧樣,逗得我,瑪爾渾,班第都忍不住哈哈大笑。還沒笑完,瑪爾渾忽然想起了什麼,一拍大腿,嚷了一句:“糟了,年羹堯!”
對啊,索額圖既然能帶人來抓瑪爾渾,怎麼可能放過年羹堯呢?我們都光顧著瑪爾渾這頭,倒把小年給忘了!
我,班第,瑪爾渾三人面面相覷了片刻,班第起身道:“彆著急,我這就去年家看看情況!”說完就快步出去了。
“誰,你們說誰呢?誰是年羹堯?你們為何都如此緊張?” 景熙是一頭霧水,望著我,連連追問。
“你問你哥吧。”我把這個“皮球”踢給了瑪爾渾,一則是怕“言多必失”,二則,我得開始思索下一步要怎麼辦。也不能總裝頭疼不是?今兒是把索額圖擋回去了,明天,後天,大後天呢?他肯定不會就這麼甘心放過瑪爾渾的!
在我苦思對策之際,瑪爾渾開始跟景熙宣傳小年的英勇事蹟,景熙聽後對小年是大加讚賞:“想不到這年羹堯小小年紀卻如此英勇,有機會我也得見見他!”頓了頓,又拍著瑪爾渾的肩道:“還有,大哥你今兒出手太輕了,要換成我,非替天行道,把格爾芬那人渣除了不可!留著他,京城裡稍微有點兒姿色的男女非得都讓他禍害光了!”
景熙這話說得可真奇怪,我忍不住插話道:“說錯了吧,什麼叫有點兒姿色的男女啊?”
“沒說錯!那傢伙……” 景熙剛想往下說,瑪爾渾叫住了他,朝他輕輕搖了搖頭。
“那傢伙怎麼樣?說啊!”我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