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掏出懷錶看了看,秒針滴滴答答地轉了三四圈了,小馬還沒回來,看熱鬧的人倒是越聚越多,我實在按捺不住了,便一掀簾子下了車,侍衛們立刻如臨大敵般地縮小了“包圍圈”,不知何時已現身的塞圖更是朝我一拱手道:“主子,此處人雜,您還是趕快回……!”
塞圖的話未說完,黑壓壓的人群忽然一陣騷動,隨即瑪爾渾挾夾著怒火的一聲“震天吼”穿越了層層人群,震動了我的耳膜:“格爾芬,你別太過分!”
不知那格爾芬到底幹了些什麼,竟能讓溫潤如玉的小馬叔發這麼大的火!這也說明,那格爾芬的確不把小馬叔放在眼裡!
趁著眾侍衛也皆有些愣神之際,我一貓腰,迅速突破他們的“包圍圈”衝向人群,憑藉身形上的便利,成功突入最裡圈,還未站定就聽周圍爆發出一陣熱烈的叫好聲,一抬眼,就見幾個嘍羅正七手八腳地將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格爾芬攙扶起來。
搖搖晃晃的格爾芬好不容易站定,指著瑪爾渾剛咬牙切齒地道了句:“你……你……”,話未說完就手捂胸部,猛咳了一陣,竟從喉嚨裡咳出一小口血來,幾個嘍囉立時嚇得面如土色,攙著手腳發軟的格爾芬轉身就想走。
“站住!”瑪爾渾叫住了那些人,冷冷地盯了一眼格爾芬,輕蔑地道:“你記住,下次要再敢信口雌黃,對本世子無禮,可不是吐口血那麼簡單了!”
格爾芬原本就有些發白的臉色這會兒越發白的刺眼,胸口一陣起伏不定,恨恨地盯了瑪爾渾半晌,才咬著後槽牙,喘著粗氣道:“瑪爾渾,咱……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說完,在嘍囉們的攙扶下,在圍觀群眾的噓聲中,一搖一擺地離開了現場。
“喪家犬”夾著尾巴逃跑了,圍觀的人群仍未散去,卻七嘴八舌地議論開了,基本上是眾口一詞地罵格爾芬的“多行不義”,誇讚瑪爾渾的“見義勇為”,聽得我心裡也美美的,剛想上前去誇幾句瑪爾渾,卻見一書生模樣的後生,幾步走到瑪爾渾,赫奕,年羹堯,年希堯等人的面前,“噗通”一聲跪到在地,伏地磕頭道:“多謝世子和幾位大人的救命之恩!”
其他人都還沒來得及表態,小年率先將那人扶起來,還正義凜然地道:“甭謝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應該的,那傢伙就是欠扁,要不是我哥死拽著,我今兒肯定揍他個臥床不起!”
“羹堯!”年希堯喚了一聲,蹙著眉頭朝年羹堯使了個眼色,那意思是大概是責怪他弟弟不懂禮數。奈何年羹堯根本就沒理解他哥的意思,瞟了一眼年希堯,不滿地道:“幹嘛,剛剛不就是你死命拽著我嘛,便宜那小子了!”
小年的話噎得年希堯直翻白眼,眾人見此情形皆忍俊不禁,瑪爾渾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笑罷,摸了摸年羹堯的頭,對年希堯道:“希堯啊,想不到你還有這麼一個聰明伶俐又富有正義感的弟弟,好好栽培,將來定會大有出息的!”
年希堯躬身訕笑,一臉的無奈,小年卻是洋洋自得。
“好了,咱們回吧,不然禧兒等急了。”瑪爾渾說著剛要轉身,那書生模樣的後生立馬躬身恭敬地道,“恭送世子!”
瑪爾渾頓了步子,打量了下那後生,對他道:“格爾芬絕不會善罷甘休,我有座宅子還空著,你先去那裡住些日子,暫避避吧。”
“這……”那後生有些猶豫道,“您今日已然為了在下得罪了索大人,若……”
“既已得罪,再得罪一次又何妨。你不用顧慮太多,今日之事本就是格爾芬錯在先,就是告到了皇上面前,也是他理虧,你就先去那兒住些日子,之後再另尋住處吧。” 瑪爾渾說著跟身邊的一個護衛耳語了一番,那護衛點了點頭就站到了後生的身旁,後生朝瑪爾渾深深作了一揖,就跟著護衛離開了。
瑪爾渾目送著那倆人遠走,收回了目光,道了聲“走吧”,便牽著年羹堯,領著年希堯,赫奕和其他幾個護衛,從人群中自動分開的一條道中穿了過去,有幾位女性群眾,顯然是對“英雄”過於崇敬,一路閃著“桃花眼”,依依不捨地跟著到了馬車附近,直到瑪爾渾黑了臉,威脅說“要是再跟著,就把她們交到步軍統領衙門去”,那幾個“花痴”才作鳥獸散。
她們這一散,一直跟在她們身後看戲的我就“暴露”了,我微笑著朝瑪爾渾伸出了大拇指, 瑪爾渾則驚得眼珠子差點兒掉在地上,幾步走到我面前,輕斥道:“你怎麼在這兒?不是讓你在車上別下來嗎?你……”
“小馬叔,別緊張!”我一手挽住小馬的臂膀,一手指著矗立在我身後的塞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