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純禧?”牢頭走到老門邊,打量著小穗問道。
“當然不是,是我們主子!”小穗指著我答道。
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答道:“我是,請問有什麼事嗎?”
“哎喲,就是您吶!”牢頭瞬間堆上了笑容,利索地開了牢門,哈著腰道,“這位爺,縣太爺有令,請您和您的隨從到廳上一敘。您快請出來吧。”
看來果然是行宮來人了,但不知是誰來了,康師傅還是常寧?
我回過身朝有些呆愣的王和均和陳璜拱了拱手道:“王大哥,陳大哥,看來是家父得了信兒來保我了,先行一步,後會有期。”
“好,後會有期,多多保重。”看得出來,王和均和陳璜的眼中都有些疑惑,但仍笑著拱手與我告別。我一心只想著先離開這個鬼地方,也就顧不上跟他們編瞎話解釋了,再一拱手跟其他“獄友”道別後,就帶著小穗和塞圖離開了這個“人間地獄”。
在牢頭的引領下,我們出了牢房,拐了幾個彎後遠遠看到一個月亮門,門口除了有幾個帶刀的警衛守著外,另有一名身穿七品補服的縣令焦急地候在口口東張西望,一眼看到牢頭帶領著我們過來了,立馬疾行幾步迎到了我們面前,打發牢頭離去後,將我們引進了月亮門裡的小花園,縣衙的內堂正廳就掩映在蒼松翠柏間。
那縣令在前頭替我們引路,走了幾步,忽然拱手道:“下官本地知縣林坤翰,不知公子是兩江總督王新命王大人的貴戚,多有冒犯,不過,下官也是奉了總漕大人之命才不得不如此,在此給公子賠罪,還請公子多多見諒。”
乍聽這話,我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不知是康師傅還是常寧也是微服到此,兩江總督王新命肯定是被推出來跟這個林坤翰交涉,因此,他才以為我是王新命的親戚。
帶著好奇,在這個林坤翰的引領下,我來到了正廳門口,王新命早已候在門前等候了,見了我很恭敬地施了一禮,唬得知縣林坤翰瞪大了眼,張大了嘴,一副如墜五雲裡的表情。
我朝王新命微一頷首,守衛開啟了正廳大門,我領著小穗和塞圖邁步進去,大門就在身後關閉了。
“禧兒!”一聲熟悉的呼喚,來自向來疼我的,捨不得說我一句重話的常寧!看到常寧那心疼的眼神,聽到那深情的呼喚,剛剛在牢房裡所遭受的種種委屈似乎立刻就化成了淚水湧上了心頭,擠滿眼眶,奔湧而出!
“阿瑪!”我顧不得小穗和塞圖也在場,幾步就衝到了常寧張開的懷抱裡去尋求安慰,任憑委屈的淚水傾瀉而下,打溼了常寧這套簇新的錦衣便服。。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啊!” 常寧抱著我,輕輕拍著我的背,唸叨著,不知道是在安慰我還是在安慰他自己。
我緊抱著常寧,將頭埋在他懷裡,“警報聲”拉了好一會兒,總算發洩了一部分心中的怨氣後,才漸漸轉為抽泣。
“好了,別哭啦!你看看你,臉上黑一道,白一道的,變成大花貓啦!”常寧掏出帕子,幫我擦了擦,又理了理鬢髮,雙手捧起我的臉,道,“來,讓阿瑪好好瞧瞧。”
“阿瑪,你怎麼這麼半天才來?”我在淚眼朦朧中,抱怨著常寧的姍姍來遲。
“你這孩子!你當我能飛不成?接到侍衛的稟報說你被抓到縣衙,我立馬抓了王新命跟我一起馬不停蹄地往這兒趕!”常寧仔細地將我端詳了一陣,皺眉道:“你臉色怎麼這麼差?”
“那裡頭根本就不是人待的!我沒把五臟六腑吐出來算不錯了!”
“你這丫頭啊!”常寧輕拍了拍我的臉,眼中滿載著疼惜,道,“出門兒的時候,不是讓你別惹麻煩嗎?你可好,這回把自己送到牢裡去了!你是非讓我心疼死啊?”
“阿瑪,您這回可冤枉我了!我可什麼都沒幹!”我急忙申辯,語氣是委屈萬分,“我就是在酒樓裡跟朋友吃飯來著,結果邵甘手底下的師爺來抓人,抓到了人還非要說在那裡的人都是嫌疑犯,結果全都給抓到牢裡去了!哼!他們這麼做全都是為了撈錢!一群貪官汙吏!”
“哦?竟然有這種事?”常寧有些將信將疑。其實這事兒,要不是我自己親身經歷,也很難想象出來。
“嗯!”我肯定地點點頭,“都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問小穗和塞圖!”
常寧將目光頭投向小穗和塞圖。
“王爺,大公主說的可全都是事實!那些人全都是壞蛋!剛剛在牢房裡,牢頭還訛詐了大公主一百五十兩銀子呢!” 小穗態度非常認真地幫我補充了在牢中的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