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去揚州觀景我一度失控,與康師傅劍拔弩張,差一點兒又引火燒身,冷靜下來想想,當時是太沖動了點兒。想起老祖宗孝莊說的“你們父女倆啊,一樣的倔”,這話還真沒說錯,可這也沒辦法,遺傳基因有法子改變嗎?先前就因為“倔”字,我吃了不少虧,經過多少次的“痛手痛膝蓋”後,我才認識到,康師傅雖是真真切切地愛我疼我,但在他面前絕對不能逞強,只能示弱,不可力敵,只能智取,否則,他疼我就成了“讓我疼”了……可美景當前,因為巨大的失望,我是怒火攻心,把這些全拋到太平洋裡去了!衝動果真是魔鬼啊!
去蘇州,金陵,固然要脫開康師傅才能玩的好,但一定要費點兒心思,最好能得到康師傅的支援同意才是上策!
就在我絞盡腦汁想折的時候,康師傅再一次發揮了他的“狡猾”本色,又微服“殺回馬槍”去了!
這御舟過了揚州,泊在儀真江干,他卻另上了一條船,沿河北上,折回高郵,寶應,去勘察真實的災情。當日過這兩處地方時,雖也見到水淹稻田的情形,可當地官員總說那只是一小部分,其餘的水已退,無甚大礙。這種話,別說康師傅,就是我聽了也不是很相信。我想不通的是,那些官員為什麼總把康師傅臆想成“白痴”呢?以為他生長在紫禁城就啥都不懂嗎?殊不知,要隱瞞康師傅,比登天難!反正這回,肯定又有誰要倒黴了。
康師傅說這次微服私訪有危險,不帶我去,留了高士奇給我講《孟子》,還佈置了一堆的作業,讓常寧盯著我,又囑咐我呆在船上不許亂跑,我很老實地全部都答應了。原因有二,其一,我也根本不想去鬧水災的地方,那裡的水都是髒兮兮的,深一腳淺一腳地踩著,我還怕得面板病呢,沒什麼好玩兒的;其二,必須要以良好的表現,來降低康師傅的戒備心,這樣單獨出去玩兒才有可能實現!
***
***
***
***
我所料沒錯,康師傅回來後,高郵和寶應兩處地方的知縣都因隱瞞災情,賑災不及時而丟官,王新命這個“倒黴蛋”,因為屬下的無能,也連帶著被康師傅炮轟了一通。
處理完政事,康師傅就問起我的學業,高士奇唾沫亂飛地稟報說:“大公主天資聰穎,實乃百年罕見的奇才,所講的《孟子·不為與不能》一節已盡數掌握,不僅能流利背誦,解釋得也頗為貼切!”
高士奇的“牛皮”吹得這麼大,康師傅自不會全信,當然要當場考我。為了遠大的“目標”,這一次我的確下了苦功,背書背到半夜才睡下的!所以,康師傅問到哪,我說到哪,沒有一處卡殼,沒有一絲猶豫,表現可謂是盡善盡美。康師傅滿意,高士奇很得意。
便宜這“馬屁精”了,老實說,面對著這個“馬屁精”,我到挺想念顧八代,雖然顧師傅為人嚴苛,但起碼做人正直啊!
兩篇滿語文章的翻譯,是我在咬了兩個時辰的筆頭,在常寧的適當指導下完成的,康師傅抽了幾段讓我現場翻,這豈能難得倒我?印象太深刻了。一陣嘰裡咕嚕過後,康師傅笑眯眯的道:“有進步,有進步!”。
臨帖這回是比較痛苦,沒人幫我捉刀代筆,我只好自己動手從頭寫到尾,一邊臨一邊心裡默想著“天之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開始寫得很認真,後頭不免有些潦草。呈給康師傅看時,還真有些惴惴,不過,看在我前兩項完成得好的份上,康師傅說了我兩句後放了我一馬。
說實話,這兩天過得真是痛苦,可為了相對的“自由”,我只好忍了。
***
***
***
***
“蘇州!人間天堂!我來了!” 四仰八叉地躺在我閨房的床上,真想這麼大喊一聲,來表達心底的狂喜。兩天的“痛苦生活”終於換得了相對自由——鑑於我這兩天的優異表現,康師傅答應讓我跟著常寧先抵達蘇州,他則還要去巡視周邊府縣的災情和水利工程,帶著我也不方便。當然,臨行前的囑咐和威脅是免不了的,我自然諾聲連連。反正這幾天是常寧監管,我可以隨心所欲,一般不會出什麼岔子。
現在我可是身處蘇州第一園——拙政園的玲瓏館,在蘇州駐蹕這些天,這裡就屬於我了。我是做夢也沒想到,這座拙政園竟然已經被康師傅買下來做了行宮了。
據我所知,這座園子當年可是“江南四大才子之一”文徵明設計的,之後是幾易其手,若沒記錯的話,在康師傅買下之前,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