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越過重重宮門,跑到三所門口時,已經氣喘吁吁了,腿也像灌了鉛似的,就快挪不動步了。所幸,康師傅的隊伍還沒到達,我扶著小穗稍稍調整了片刻繼續前行,到了胤禛所居的中院門口這麼一瞧,不禁訝然:太子帶著一幫人在院子裡站著,正跟佟妃對峙著,那氣氛還有點兒小緊張。這是什麼狀況?
我的出現讓這緊張氣氛稍稍有所改觀,佟妃不再繃著臉,朝我笑了笑了,胤礽也回頭看了我一眼,不再對佟妃怒目而視。
我上前給胤礽和佟妃見過禮後,站在佟妃身旁跟胤礽調侃道:“太子,您帶了這麼多人來探望胤禛,卻怎麼沒帶什麼禮物過來呀?”
“我……”尷尬的神情在胤礽的臉上一閃而過,他閃了下目光,清了下喉嚨,才道,“我來得急給忘了,本來想看望下胤禛,順便跟他要個人,誰知皇貴妃擋著不讓見,也不給人。”
忘了?一聽這話就是扯謊,恐怕他來要人才是主因,不過聽他這麼一說,我的擔心倒少了幾分,看來,胤禛出宮的事他還不知道,只是不知道他找胤禛要什麼人。我剛要問,卻聽佟妃道:“太子,胤禛的病還未痊癒,您這樣進去萬一過了病氣,臣妾萬死也難辭其咎,還請太子見諒。至於蘇培盛,他是胤禛名下的太監,倘若他真犯了什麼過錯,臣妾定當秉公查明,就不勞煩太子您和索大人了。”
原來胤礽是想帶“芝麻蘇”走,難道“芝麻蘇”什麼時候得罪了胤礽?
“飯房的王七七交代得清清楚楚,蘇培盛曾經找他借過腰牌!”胤礽是言之鑿鑿,理直氣壯的。聽到這兒,我那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聽那意思,敢情還是為了胤禛出宮的事兒,問題出在腰牌上。仔細想想,胤禛回來的時候,腰帶上好像是沒掛著腰牌!看來腰牌是落到了索額圖他們手裡,這會兒順藤摸瓜都摸到蘇培盛身上了!
“方才臣妾已問過蘇培盛,”佟妃道,“當日他是借過腰牌,但王七七不同意,他就沒借成。”
“那是他在撒謊!”胤礽有些沉不住氣了。
“您說的也只是王七七的一面之詞。”佟妃寸步不讓,看來也是鐵了心堅決不交“芝麻蘇”了。
胤礽很不高興地瞪著佟妃,佟妃卻笑呵呵地回頭跟我輕聲道:“禧兒,一會兒皇上就要來了,萬一蘇培盛頂不住招了出來,你幫著說說情。”
我緊握著佟妃的手,微笑著點頭。
“皇上駕到”,院門外的一聲唱喏,宣告康師傅的鑾駕終於抵達了三所門口。除了“病中”的胤禛以及正伺候著胤禛的“芝麻蘇”外,院子裡所有的人都到門口行禮接駕。
“禧兒?”出了轎子的康師傅掃了一圈在場人員,一眼看到我很是驚訝,“不是讓你回宮歇著嗎?你怎麼又跑到這兒來了?”
“皇阿瑪!”我幾步躥到康師傅身邊,挽著他道,“我不是跟您一樣擔心胤禛的病嘛,想了想,還是再看一眼比較安心,所以我就過來咯!嘿嘿,您這轎子三十二條腿,倒不如我兩條腿快啊!”
“你這丫頭!”康師傅無奈嗔了一句,又轉頭問佟妃,“胤禛怎麼樣了?醒了嗎?”
“醒了,熱度是沒了,可是咳嗽得厲害”佟妃答道,“這會兒正在裡頭躺著休息呢。”
“一會兒朕去看看他。”康師傅道,“走吧,隨朕進去。”
一群人簇擁著康師傅穿過院子,到了胤禛寢殿的外堂。康師傅安然落座,上了茶水後,拉家常似的對佟妃道:“剛才索額圖跟朕說,格爾芬在外面被人打得頭破血流,有可能是宮裡的太監乾的,他和胤礽來這兒想帶蘇培盛去問話,你卻執意不給,是怎麼回事?”
“回皇上的話,”佟妃迎著康師傅質詢的目光不閃不避,鎮定自若地道:“並非臣妾執意不給,而是這件事既然涉及後宮內監,便在臣妾的管轄範圍內,本就該由臣妾來審明處置才是。方才臣妾已然問過蘇培盛,他承認他去借過腰牌但遭到拒絕,因此沒有出過宮,所以臣妾認為蘇培盛跟格爾芬被打沒有關係,況且現在胤禛正在病中,離不開蘇培盛的伺候,因此臣妾才不同意太子和索大人將他帶走。”
“皇阿瑪,蘇培盛在撒謊!”胤礽迫不及待地跳出來指證道,“王七七說得很清楚,他跟蘇培盛是同鄉,倆人平日交情不錯,當日蘇培盛找他借腰牌的時候,他二話不說就把腰牌借出去了!”
“王七七的一面之詞怎能全信?”佟妃道。
“您這是偏袒蘇培盛!” 胤礽立刻頂了佟妃一句。
“好了,別爭了。”康師傅擺了個“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