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這世道哪還有正義正氣可言?”
康師傅道:“弘揚正氣怎可一味地使用暴力?若是如此,還要律法何用啊?”
“律法也就是用來治無權無勢的小民……”康師傅聽到我這話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我意識到這一句接的太快,不小心把真話說了出來,趕忙中途剎車,轉了個彎兒,道,“我的意思是說……是說……對於那些一心踐踏律法的人,就得以暴制暴!”
“以暴制暴?!”康師傅忍不住嗤笑一聲,道,“你這丫頭,謬論是一套一套的,這會兒頭不疼了是不是?”
“疼!當然疼了!”我忙用手扶著額頭,滿心無奈地道,“可是再疼,我也要說啊,不然,小馬叔就被您逮去宗人府了!雖然宗人府我沒進去過,但牢房我是蹲過的,關在裡頭的滋味,我可清楚得很,我不能讓小馬叔救了人卻又去受那種罪!多讓人寒心吶!”
康師傅凝視了我片刻,捋了捋我的鬢髮,若有所思地朝我笑了一笑,將梁九功宣了進來,吩咐他去傳安親王覲見。
安親王府和裕親王府就是一牆之隔,不多時,安親王就步履匆匆地到了房內,一番見禮過後,康師傅道:“叔王,瑪爾渾毆打格爾芬之事,您都已知曉了吧?您覺得朕該如何處置為好?”
“回皇上!”安親王肅立拱手道,“瑪爾渾毆打格爾芬雖事出有因,然歐人致傷已觸犯了大清律法,但請皇上處置。另,奴才也有教子不嚴之過,請皇上一併處罰!”
“原本依照大清律例,凡鬥歐致人內傷吐血者杖責八十……”康師傅此話一出,我心內是暗吃一驚:杖責八十?!那瑪爾渾還不得被打出內傷來!幸虧康師傅緊接著拐了個彎,“但,此次瑪爾渾是初犯,又照顧禧兒有功,叔王您更曾為國立下赫赫戰功,所以,朕這回就免了瑪爾渾的杖責,改罰贍銀八個月,回頭你們給格爾芬送去,再登門道個歉,不知叔王意下如何?”
“皇上……”瑪爾渾對此判罰似乎很有意見,剛要說些什口,安親王卻搶先磕頭,口呼:“奴才叩謝皇上隆恩!”這麼一來,瑪爾渾也無可奈何,只好吞了話,一臉憤懣地跟著安親王磕頭謝恩。
“叔王快快請起!”康師傅上前將安親王攙扶起來,滿臉笑容地道,“叔王,說起來索額圖還是您的小舅子,你們二人又都是朕的肱骨,若你們兩家能冰釋前嫌,不僅是家之幸,更是國之幸啊!”
“皇上教誨的是,今後奴才必將對兒子們嚴加管教!奴才再次謝皇上隆恩,奴才先行告退。” 安親王說著拱手朝康師傅一揖,用帶著感激和疼愛的目光望了我一眼,就要退出。
“叔王且慢!”康師傅叫住了安親王,“叔王,從明兒個起,議政王大臣會議還是由叔王來主持。”
“皇上這……”安親王張口結舌的,似乎很有些意外。
“叔王!”康師傅呵呵一笑道,“朕都放了您一年多的大假了,您也該回來了吧,有您坐鎮議政王會議,朕才放心吶!”
安親王回過神來,滿眼欣喜,才剛又要下跪謝恩,康師傅忙上前扶住他道:“好了,叔王,您就別再又跪又磕頭的了。說起來,這朝中還是您最熟悉蒙古事務,最近漠北不太平,恐怕您又要多費心了,唉,這下,您可過不了悠閒的日子了,不怪朕吧?”
“怎麼會呢?”安親王的眼睛似乎在一瞬間亮了許多,豪氣沖天地道,“皇上放心,只要有奴才在一天,斷然不會讓那些心懷不軌之徒有可趁之機!”
“叔王!”康師傅握住安親王的手,凝望著安親王的眼睛,有些動情地道,“謝謝您!”
“不,皇上別這麼說!當日奴才曾答應過先帝,允諾過太皇太后,一生一世都要盡心輔佐皇上,這是奴才應盡的本分!” 安親王說著反握住康師傅的手,像長輩一樣輕拍了拍康師傅的手背。此刻,瀰漫在安親王和康師傅之間的情愫是如此的溫馨,這是我從未見過的,這一刻,以往我隱約感覺到的這二人之間的那道若有若無的隔閡,似乎蕩然無存了,這一瞬間,這二人也不是君臣,而是再平常不過的叔侄而已。
“皇阿瑪!”本來我也不想破壞這種和睦的氣氛的,但是,這種氣氛實在難得一見,直覺告訴我得好好利用,不然,“過了這個村,就沒那個店”咯!
“怎麼了?又頭疼了?”康師傅神情緊張地問。
“沒,剛才您幫我揉過以後,現在好多了!您的按摩手法真是太高明瞭!”我拍了拍康師傅的馬屁,為下面的要求再做做鋪墊。
“你這丫頭,想說什麼就說吧,甭一個勁地拍馬溜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