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動道:“神父,您真是無私。”
神父在胸前畫了個十字架,“願上帝保佑我們。”
急促的腳步在遇到走來的青年時停了下來,親王有些不自然地將柺杖戳穩地面,青年倒是主動問候道:“親王大人。”
親王大人輕咳了一聲,“神父呢?”
“神父在後面屋子裡洗澡。”
親王本想說那你怎麼不在裡頭照顧,但還是及時地把這愚蠢的話語給嚥了下去,向後甩了甩柺杖,示意那青年離開。
簡陋的小木棚裡連光都不透一絲,親王隨即想起神父是個不需要點燈的瞎子。
蘭德斯的腦海裡不由浮現了個念頭:“他既然什麼都看不見,那麼即使我現在過去進入那間屋子,他也照樣一無所知了。”
瞳孔猛地縮了一下,蘭德斯感到自己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誠然,他一向不認為自己是個多麼高尚正直的人,但卻也還不至於下流到要去偷窺一個神父洗澡!
天哪,那只是個神父罷了,甚至都不是修女!
蘭德斯拄著柺杖,比來時更快地返回到廣場,他走得很急,背上出了許多汗,心跳得厲害,耳膜裡鼓鼓地跳躍著,好像心臟轉移到了耳朵。
蘭德斯坐在廣場前,出神地看著跳躍的火光,腦海中還是留戀在那一種奇異的念頭上。
隨著他長久的注視,火光中彷彿出現了某種幻象。
沾滿了泥點子的長袍落下,露出一具白皙光滑的身軀,那軀體一定美麗極了,肌膚的光澤在火焰中跳動著,那渾圓的臀部、筆直纖細的雙腿……
蘭德斯又打了個大大的冷戰,拄起柺杖從地上站了起來。
等到神父回到廣場時,廣場上已不見了蘭德斯的蹤影。
莫尹也沒有去額外關心,他更多地只是專注於自己的事情,他很有信心,對所有的事都感覺盡在掌握,親王會對他傾心的,他已毫無隱瞞地向親王展示了他許多真實的想法,照著親王那高傲又狂放的癖性,不可能不愛他這樣的野心。
說來奇怪,這個世界的親王那天生的瘸腿令他想起他第一個世界裡的傷腿,臉上的傷痕又令他想起在第二個世界裡他因流放所留下的疤痕,這本不該被聯想起來,可他的敏銳卻叫他無法忽視這些,假設這幾個世界的力量真如他所想地出自同源,那麼這樣的現象就更值得玩味了……
天亮了起來,街區裡沒有新增死亡。
神父徹夜未眠地守在病人身邊,小吉恩已經幾乎全好了,他喝了水吃了食物,活蹦亂跳地穿梭在病人中間,那充滿了活力的模樣給了眾多人鼓舞。
然而傳染病的力量還是很強,昨天還健康的人也陸陸續續出現了症狀,也令一些人又陷入了恐慌,但在親王強硬的呼喝下,連恐慌都不被允許,親王像看管牛羊一樣對著眾人呼來喝去,他要他們全聽他的,不准許他們胡思亂想,所以整個街區看上去仍是井井有條。
神父的安慰也起了極大的作用,在蠻橫的親王襯托下,神父的柔聲細語顯得是那麼可貴如同天使,他的眼盲讓人更加尊敬他堅強不畏懼的意志。
比爾時刻關注著裡頭的情形,見親王與神父居然如此配合默契相得益彰,將整個街區的混亂控制在一定的範圍內,這讓他不禁熱淚盈眶,默默地為兩人祈禱。
一般傳染病只要熬過一週,情形就會大大好轉,只要親王能從這次傳染病中活下來,日後還有誰會說親王是不詳的呢?從眾多苦難中走出來的親王怎麼不配統治整個國家呢?
比爾跪在地上虔誠地祈禱著,布魯恩也在心裡暗暗吃驚,蘭德斯是有才能的,只是布魯恩很擔心他這種傲氣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他不懷疑蘭德斯會成為個偉大的君王,但又怕他會走上暴君的道路,然而他身邊這位美麗眼盲的神父彷彿是天賜的一般,與蘭德斯站在一起是那麼的和諧。
蘭德斯理也不理神父,他只管做自己的事,他不看神父,也不和神父搭腔,休息時也離神父遠遠的。
神父對親王反常的行為鎮定自若,他是真正只做自己的事,而不像親王一般做事時還偶爾餘光偷偷地看上神父一眼。
神父很注重潔淨,每天晚上都會去用香葉水洗澡,教堂裡的人昨天姍姍來遲,為神父帶來了乾淨的修士服,於是神父又將自己嚴嚴實實地穿著打扮起來。
黑色的修士服沒有任何可觀賞的價值,直上直下地將人包裹成一個直筒,布尼爾好多了,也換上了乾淨的修士服,拖著病體和神父一起為病人安撫、祈禱,同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