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出神良久,直到丁默海進來提醒他該上飛機了,裴明疏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他站起身抓了一旁掛在衣架上的外套利落地穿上,邊整理肩膀邊道:“下個月行程排得不要那麼緊張,我想在家裡多待幾天。”
“好的。”
丁默海道:“是太累了嗎?”
裴明疏搖了搖頭。
丁默海又道:“二少和小尹還在鬧矛盾?”
裴明疏看了他一眼,丁默海察覺到裴明疏的眼神似乎有幾分無奈,“算是吧。”
*
莫尹雙手蓋在裴清的手背上,臉色漲得通紅。
裴清很過分,把他像小孩子一樣對待,這麼後抱的姿勢太侮辱人,莫尹指尖在裴清手背上深摳了下去,壓低了聲音道:“你放我下來。”
裴清毫不理會,偏過頭在莫尹的耳邊說話,他呼吸溫熱,弄得莫尹耳廓癢癢的。
“不用我了,想讓裴明疏幫忙?”
莫尹側過臉,躲開他的氣息,“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請你不要再說這樣奇怪的話。”
“奇怪嗎?”
裴清雙手緊緊地抓著莫尹那兩條毫無知覺的大腿,偏過臉,嘴唇仍舊是固執地追到莫尹的耳邊,淡淡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莫尹轉過臉。
裴清的臉近在咫尺,眼中光芒冷厲。
“我在想什麼?”莫尹顫聲道。
裴清冷笑了一下,眼睛定定地看著莫尹,像是把他整個人都給看穿了,“你在痴心妄想。”
“……”
莫尹緊摳著他手背的手力道慢慢鬆了,眼神也像是懼怕似的搖動。
裴清笑容譏諷,“妄想症會送命的。”
妄想一個身份懸殊的男人真的會愛上自己,妄想著有一天自己能從卑劣的角色變得光明正大,一直妄想到鬱鬱而終,死了都遭人唾棄,真是天真得可笑又可憐。
這種人,裴清尊重他們的選擇,可他不理解為什麼這樣自私又天真的人非要帶另一個人來這世界受罪。
不過還好,莫尹要作死大機率也只是自己飛蛾撲火。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莫尹扭過臉,呼吸急促地喘了兩聲,“你放開我,我走了,以後也不來了。”
“我可以幫你。”裴清低聲道。
莫尹回頭看向他,眼神遊移,“什麼?”
裴清沒回答他的問題,“下次想過來就打個電話,我去接你。”
“……我以後不來了。”
裴清眼神篤定,“你不來,我也去接你。”
*
裴明疏出差回來時,發現裴清和莫尹又“和好”了。
而且好像比之前更要好。
兩個人同進同出的,幾乎形影不離。
裴明疏在心中越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他有點頭疼,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件事,也不知道裴竟友有沒有察覺到什麼,如果裴竟友發現了的話,那莫尹興許就要吃苦頭了。
也許別人都沒有察覺,但是裴明疏知道裴竟友其實在心裡是很疼愛裴清的,如果知道裴清和莫尹有了曖昧,莫尹首先一定會被趕出裴家,這當然是裴明疏不希望看到的,他是真心地想要照拂莫尹一輩子以作補償。
這種事,找莫尹談,好像也不大好。
那麼只能找裴清去談。
可裴清那樣的脾氣,他們兄弟的關係又一般,去談,好像也不會談出什麼效果。
裴明疏左右為難,轉念一想,裴清和莫尹說不定就是小孩子過家家,過一陣可能也就沒什麼了,可轉念又一想,以裴清的身份,這輩子哪怕經歷上千百次都可以全身而退,但以莫尹的經歷性情,能經受得住打擊嗎?
簡直比公事還難辦。
裴明疏在書房裡看書也沒法靜心,乾脆把書合上了,心道:“清官難斷家務事。”他走到陽臺俯瞰花園。
花園裡百合正盛,一片雪白搖曳的花海。
他的母親越錫雲出身高貴,性情非常的自由跳脫,喜好詩畫侍弄花草,聽他父親說,當初建造裴宅時,越錫雲親力親為,一草一木都細緻挑選,尤其是這一大片的百合。
《卡薩布蘭卡》是越錫雲最喜歡的電影,她喜歡裡頭掙扎的愛,沒想過自己也會在愛裡掙扎,就像她種下這麼一大片同名的象徵著純潔美好愛情的百合時,也沒想過這種花同樣代表了悲劇性的死亡。
越錫雲是身患絕症重病不治去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