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教站在原地,面龐隨著國王離開的方向轉動。
國王拄著柺杖穿過人群,青年們向國王行禮,國王沒有理會,一口氣上到了馬車,哈倫跳上馬車握住馬韁,對著馬車內道:“陛下,談話似乎進行得不太順利?”
馬車內一片寂靜,哈倫聳了聳肩膀,唇角向下撇,根據他學的歷史而言,王室與宗教的較量可從來不是什麼簡單的事。
主教從花園深處走出。
“主教,”布尼爾迎上前,“怎麼樣?國王似乎很生氣?”
主教用之前說過的一樣的理由敷衍了過去,“國王就是那樣糟糕的脾氣。”
布尼爾小聲道:“國王的脾氣算不上糟糕吧。”
主教完成了在騎士胸前用聖水畫十字的儀式,按照他預想的那樣招募了五十名出身高貴身體強健的青年。
招募結束時,天色已近黃昏,夕陽照在莰斯堡教堂上,整個建築連同那些規整的植物一起像一幅美麗的油畫。
主教坐在自己房間的窗前,單手撐著額頭,神色若有所思的。
今天蘭德斯似乎是真的傷心了。
在某個瞬間,他甚至感覺到了世界力量的波動。
他是故意的,故意將蘭德斯說得那樣不堪,將他的愛也說得什麼都不是,至於為什麼要那麼做,那其中的原因就複雜得多了。
想叫他傷心?想折磨他?想瞧瞧愛到底有多麼堅韌,能承擔得起多少?還是因兩人之間越來越沒有什麼矛盾,所以他故意要去破壞他們日漸和諧的關係?
……
主教垂下手,手指撥弄著桌上的鋼筆,蘭德斯臨走時說的那些話都並不激動,可不知為何令人感覺情感強烈無比,每字每句都留在了他耳朵裡,彷彿餘韻很長。
鋼筆被手指推出去,咕嚕嚕地向前滾動,又被手指扣住,再次咕嚕嚕地滾動。
這無聊的遊戲持續了一段時間,主教放下鋼筆,雙臂交疊地放在桌上,側躺著將臉枕在手臂上。
照理說,無論如何,今天他佔據了上風,蘭德斯被他氣得情緒劇烈波動,那其中應當有很多樂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