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扔到一邊,忍著痛苦朝前走了一步。
他重心不穩地晃了一下。
第二步徹底打破了身體的平衡,康斯坦丁伸出手試圖扶住牆壁,可惜他的手臂連這個動作也無力做出了,他索性不再掙扎。
摔倒能他媽的有多疼?就這麼直挺挺地往地上一摔,還落得輕鬆。
毫無掙扎地墮落總是比努力掙扎更輕鬆,康斯坦丁在多半時間都會選擇放任自流,只是極其偶爾的會試著往上攀爬。
然而在他放任自流的時候,往深淵裡墜落的速度很慢,反而是他偶爾往上爬的時候,只要一個錯手,就會令自己陷落得更深。
康斯坦丁自嘲地笑了,他躺在髒兮兮的地面上,眼前腥紅一片,等到腥紅褪去,他才意識到有人在不遠處看著他。
“誰他媽在那。”他說。
沒人回答,小巷裡寂靜無聲,康斯坦丁只能模糊地聽到自己拉風箱般劇烈的急喘。
但他已經意識到來人到底是誰了,那種感覺太他媽的熟悉,熟悉到他能從自己的骨頭縫裡榨出對方的氣息。
“亞度尼斯。”他虛弱地說,“你他媽就非得站在一邊看著我摔下來是嗎。我就他媽知道指望你有同情心是不現實的。”
“你為什麼沒過來找我。”亞度尼斯說。
康斯坦丁放低了聲音:“……行行好,過來扶我一把。”
“你給我送信的時候說了馬上就來。”亞度尼斯說。
康斯坦丁的聲音越來越小:“……地上也太他媽的冷了。”
“但是你離開地獄之後的第一件事是幫隊長解決案子。”亞度尼斯又說。
“……你他媽在聽我說話嗎,混球,”康斯坦丁喃喃地說,“操。你肯定又沒聽我說話……媽的,布魯斯是他媽怎麼忍你這麼多年的?”
“你應該第一時間來見我。”亞度尼斯又說。
“……不管你他媽在車軲轆說什麼,我都聽不到。”康斯坦丁試圖撐著手肘坐起來。
他失敗了,又重重地砸回地面,後腦勺受到的重擊令他眼前一陣發黑:“我只能聽到嗡嗡嗡的耳鳴……你他媽還記得你怎麼搞我的嗎?精神傷害疊加了又疊加,我現在什麼也聽不到。我他媽連我自己在說什麼都他媽聽不到。”
“根據我們的約定,你是完全只屬於我的。”亞度尼斯說,“你太擅長濫用我的寬容了。”
“……你生氣了?”康斯坦丁茫然地說,“……我他媽在發什麼神經。我明知道你這混球連生氣這種情緒都沒有。你他媽就是一個玩意……你什麼都沒有。”
亞度尼斯終於回答:“我確實沒有生氣。”
康斯坦丁說:“……好吧,我知道你沒辦法生氣,你可能只是知道我又把自己搞成一團狗屎,所以過來欣賞我悽慘的樣子……好了,亞度尼斯,親愛的,發發善心,扶我起來吧……地上太冷了。”
亞度尼斯拒絕道:“你不知道你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