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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險起見。”這個眉目間依稀能看出過去的英俊的老人坐在藤椅上,重重地哼了一聲,“去他媽的保險起見。”
不知道什麼時候,四周忽然黯淡了下來。
這種黯淡是很具體的。
草葉上的微光被黑暗覆蓋了,灑水器旋轉著噴灑著水霧,被陽光折射出的彩虹卻悄無聲息地溜得老遠。
風還在一股一股不緊不慢地吹拂,從葉子的縫隙中透下來的光柱,卻不再另霍華德感到忽冷忽熱。
太陽還沒落盡,光柱已消失了。
霍華德坐在原地巋然不動,但他的手卻忽然鬆開了柺杖,將它輕輕靠到了藤椅的一邊。
他閉上眼睛,心潮起伏。
一種熟悉的氣息靠近了他。
這股氣息些微有點暖,像雨後的空氣般略帶潮溼。
非要說的話,你也說不出來這股氣息究竟是不是香甜或者醇厚,嗅起來是不是有些特殊。
但這種溫柔又溼潤的感覺,似乎除了它的味道以外,本身就有著詭異的、狂亂的力量,能夠吸引任何人的關注。
霍華德閉著眼睛,露出一個細微的笑容。
他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你看上去皺皺巴巴的,霍華德。”
“而你看上去一定美麗得不像人類。”霍華德說。“我不用看都知道。”
他睜開眼睛,正對上亞度尼斯靠得極近的臉。
深紅色紅到發黑的瞳孔,俊美且帶著如惡魔般罪惡的吸引力的臉和身體,神色中永遠有一點外露得恰到好處的冷酷,好像時時刻刻都在引誘世人,並且向外推卸責任:
你已經知道我是什麼人了,願者上鉤。
都是上鉤的人自己犯錯。
霍華德第一次見到亞度尼斯的時候,就對這個年輕人印象深刻。
也沒辦法不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