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下達什麼樣的命令都能完成,不管去多危險的地方都能活著回來彙報的厲害角色。一定是這樣的。”
“……”
“雅各?”
“那又怎麼樣呢?”希克利說,他的聲音還是那麼平穩,“又不是說我很為我在做的事情感到驕傲。又不是說我喜歡我在做的事情。又不是說我對自己有多滿意。畢竟是我的人生。評判的標準,應當是我來制定才對吧。我對自己……”
他說不下去了,卻還是強撐著開了個玩笑:“我說我陽痿其實也不能算撒謊。至少我對自己的感覺和陽痿的感覺是一樣的。”
伊芙琳很輕地“哼——”了一聲,尾音長長地落下去,那更像是個表示她在思考的語氣詞。
“我會讓你好起來的。”她鄭重地說。那聽起來是個許諾。
希克利慌了:“……不不不我覺得我們都不喜歡這座島的後遺症還是別……”
“什麼呀,其實我剛才說實驗的時候也沒說要自己上!我們出去,找點死物試試。”伊芙琳說。
只要不是他們倆上,希克利就沒有任何意見。天色矇矇亮,他們藉著那點光芒換好衣服,悄無聲息地下了樓。酒館居然還開著,調酒師微笑著站在櫃檯後面,朝他們頷首示意,大廳中年輕緊緻的面板如同海浪般糾纏起伏,亮得晃眼。
希克利有點害怕。
此情此景其實非常美麗。
參與者都是堪稱絕世美人的年輕男女,錄下來放到po---ub上絕對能殺上排行榜,被一眾閱歷豐富眼光高絕的影評人交口稱譽,讚頌的聲音一路從排行榜頂端擠落到排行榜末端,全世界每一條有人類足跡踏上的道路都能留下影片的美名,並且以上形容絕不存在誇張的成分只是單純地講述事實……
希克利還是害怕。
他全身上下只有頭皮是硬的,貼在伊芙琳身邊,跟著她走到吧檯前。
伊芙琳問調酒師:“可以給我一瓶酒和一個杯子嗎?”
調酒師什麼也沒問,直接把伊芙琳要求的東西推倒她面前。伊芙琳拿著瓶子和杯子研究了一陣,神色慎重地把酒瓶的口部對準酒杯,相當認真地插進去,拔出來,插進去,拔出來,重複了大約半分鐘,然後倒了一點酒到酒杯裡。
希克利:“……”
他看懂了。正因為看懂了,才更加感到一種古怪的尷尬,並且情不自禁地抬頭看了一眼調酒師。
調酒師的表情是呆滯的。
那張酷極了的面孔露出這種表情,讓希克利的尷尬感也淡去了不少。
伊芙琳盯著酒杯看,希克利也盯著酒杯看。
數秒後,調酒師輕輕咳嗽一聲,吸引兩人的注意後才緩慢地說道:“這位女士和先生,這是沒有用的。”
伊芙琳很感興趣地問:“要怎麼樣才有用呢?到底是什麼判斷機制?是因為它們是死物所以才不起作用嗎?”
“要本身有生殖活動的東西才可以。”調酒師輕聲細語地解釋道,“換句話說,就算是死物——比如一段程式碼,也是可以的。但酒瓶和杯子不行。至少在這種地方不行。你們去過祭壇嗎?在蝴蝶婚飛的時候,繁殖季就會到來,而在繁殖季,萬物都可以繁殖。”
他含蓄地微笑著,親切地說:“兩位似乎並不喜歡我們提供的婚房。是有什麼特別的喜好嗎?請儘管提出,我們竭力滿足任何合理的要求。”
“什麼算合理的要求?”伊芙琳問。
“噢。我還沒遇到過這種問題呢。”調酒師略微思考了一下,“任何要求都是合理要求吧,我想?”
“你在這裡工作了很長時間嗎?”伊芙琳又問,“聽起來你服務過很多客人呢。”
“您看,女士,總有沒有生育能力的人渴望子嗣。假如他們有足夠的的運氣,又有足夠的能力,就能抵達這座島。”調酒師說,“他們會得償所願。至於時間……這座島不存在時間,女士,至少不存在常理上的時間。一切都要為繁殖服務,時間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