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盒煞是可愛,像裝著誘人的糖果。她身邊果然跟著田曉玲。看到了他倆,辛蘭揮手打了招呼,挑了個視窗去打飯。陳麥有點心跳,就和老六幹了半杯。
“你慢點吃,多吃白菜,等她們過來……”老六低聲說。
“肉都被你吃沒了,我才吃了兩塊……”陳麥故意計較著。
“你給我錢,我再去買啊。也怪了哈,幾天沒見,辛蘭又水靈了,田曉玲也不錯,你看那腰,腿也挺直的。”老六歪著頭自言自語,塞進一大塊土豆。
陳麥不再搭理他,一邊吃一邊瞟著辛蘭,等確認她打完了飯菜後,陳麥不失時機地站起來招了招手,辛蘭就拉著田曉玲過來了。
“你們又跑這兒看美女來了?”辛蘭笑得可愛。
“你真瞭解陳麥,其實就是看你來了。”老六抹了一把嘴上的油,順手就讓他背了黑鍋。
“這裡的紅燒肉好吃,老六嘴饞了,非讓我來這裡買。”陳麥很欣賞老六的靈光,這傢伙總能說出一些抬轎子的話來,面上是損你,其實是幫你,不著痕跡,不輕不重。
“是好吃,可我不敢吃呢,就怕又胖了。”辛蘭開啟自己的飯盆,果然全是青菜。
“不怕不怕,你吃瘦的,肥的都給陳麥吃,我喝湯就行了,你這全是青菜啊,這怎麼能吃飽?這不符合凱恩斯的理論呢,你吃胖了才能減肥,社會才能出現有效需求。”老六唏噓道。
“我吃我吃!快給我兩塊肥的,我巴不得長十斤肉,哎喲我這個饞啊……”田曉玲見了肉,眼都直了,筷子抖著就伸過來。老六做出一副吝嗇相,立刻警覺,她筷子進攻,他就勺子防守,你來我往,田曉玲快到嘴的肉硬是被老六凌空舀了回來,剛要放回去,卻被辛蘭漁翁得利,5Ⅸ二夾了飯盆裡最大最瘦的一塊。發愣間,田曉玲又撈走一塊。
“你見了肉就像陳麥見了辛蘭,都恨不得一口全吃了。”老六見田曉玲得逞地奸笑,無奈道。
“肉食者鄙,我是鄙人,當然不懼……”田曉玲像男人那樣擰了下手指。
“老六,看你吃得那一嘴油,好的都被你吃了吧?”辛蘭夾了塊瘦的說。
“唉,好吃的肉總這麼少……”老六夾了一塊肥的,搖著頭放進嘴裡。辛蘭笑著捶了他一拳問:“你到底在追哪一個姑娘啊?我們樓道里說法很多,有的說你在追四班的張秋影,還有人說你在追國經系那個李小君,還有人說你在追管院的輔導員,到底哪個是真的啊?”老六一愣,陳麥便哈哈大笑起來。“哪個都是真的,但哪個都好像沒譜,我這兒還有你們不知道的呢。”
田曉玲聽到這裡,託著腮看著眾人,若有所思。
老六在桌子下踢了陳麥一腳,紅著臉說:“都是瞎掰,要是說個話看個電影就算追,那可多了去了,你們樓道里那些八婆還說啥了?有沒有陳麥追你的訊息?”這個老六,真是做訟棍的好苗子,頃刻之間便掉轉槍口轉守為攻。
陳麥心跳驟然加快,笑聲也就停了。辛蘭笑著接了過去:“有啊,陳麥追誰樓道里都有人說,不過口氣和說你不一樣,女孩們大多是妒忌呢,那是人家陳麥有魅力。”“我是說你,陳麥要是追你,我就不追了,你給我個瓷實話……”老六像表著忠心,捂著胸口說。
“別瞎開玩笑,給辛蘭惹麻煩,追她的人夠多了。”陳麥說完就有點後悔,他怎麼就做不到老六這樣,把話說得既有趣又遊刃有餘呢?
“那人是誰呀?穿得怎麼那麼花哨?”老六指著上樓來的一個男人,花格褲,花襯衫,像蘇格蘭跑來的街頭走鬼。
“那不是劉一民嗎?上次學校要處分我打架,他還說了好話呢。”陳麥對這位副教授頗有好感。劉一民是留法的博士,講起課來舌燦蓮花,生動有趣,很得學生喜愛。
“他是我們吉林老鄉,據說講課很不錯。哎?據說他寫的詩也不錯呢,咱345詩社他也是創立者之一呢。”辛蘭似乎對他很瞭解。
“他評得不錯,沒見過他寫,還真不知道。”陳麥略感不快。
“穿得倒是很生動,這麼遠我就聞見他的香水味兒了,走路發飄,目光淫散,屁股上沒有三兩肉,這種人會寫詩?寫出來也是淫詩,古書上的淫蕩鬼,拍案裡的猥瑣漢,多是這副操行。”老六不屑道。
“不錯耶,這才叫紳士哪!你們不知道他寫的詩?‘啊……我不可救藥地愛著巴黎,因為它讓我一無所有……’”田曉玲痴痴地念了一句,是劉一民發在經法小報上的。老六和陳麥對視一眼,搖了搖頭。
“老六你幹嗎不請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