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馬殷少子,不願彥暉前來,急檄蒙州刺史許可瓊,
同拒彥暉。可瓊引兵趨桂州,與希隱合兵,殺退彥暉。彥暉奔回衡山,希萼
大驚。適唐將李承戩,奉邊鎬命,引兵數千至衡山,促希萼入朝金陵,逼得
希萼憂上加憂。就是廖偃、彭師皓,也想不出救急方法,索性投順南唐,乃
是無策中的一策,乃與希萼沿江東下,往朝南唐。
先是湖南有童謠雲:“鞭打馬,馬急走!”至是果驗。馬希隱聞二兄降
唐,還想據守嶺南,負嵎自固。偏南漢主劉晟,遣內侍吳懷恩入境,先乘虛
襲入蒙州,繼乘勝進逼桂州。希隱與許可瓊,保守不住,乘夜斬關,帶領遺
眾,向全州遁去。吳懷恩得了蒙、桂,復略定連、梧、嚴、富、昭、流、象、
龔等州,於是南嶺以北屬南唐,南嶺以南屬南漢。只有朗州一隅,尚為劉言
所據,但亦不復屬馬氏。自馬殷據有湖南,至希崇降唐,共得六主,合成五
十六年。
希萼兄弟,先後至金陵,唐主昪嘉他恭順,命希萼為江南西道觀察使,
駐守洪州,仍封楚王;希崇為永泰軍節度使,駐守揚州。其餘湖南將吏,以
次拜官,且因廖偃、彭師皓二人,忠事故主,特授偃為左殿直軍使兼萊州刺
史,師皓為殿直都虞侯。湖南刺史,俱望風朝唐。最可惜的是前嶽州刺史王
鎔,至此已改調永州,獨傷心故國,不忍降唐,經唐廷一再徵召,勉強入覲。
唐主昪責他後至,賜酖而死。人生到此,天道難論,這叫做有幸有不幸呢!
褒貶咸宜。
南唐既並有湖南,複議北略。參軍韓熙載,入任戶部侍郎,獨上書諫阻
道:“郭氏奸雄,不亞曹馬,得國雖淺,守境已固,我若妄動兵戈,恐不獨
無成,反且有害呢!”唐主昪乃罷兵不發。偏是兗州節度使慕容彥超,叛周
起兵,向唐求援,遂令唐主昪觸動雄心,出兵五千人,令指揮使燕敬權為將,
往援彥超。從南唐出援,接入彥超叛周事,綰合無痕。彥超自汴京逃歸,心
常疑懼,晝夜不安,特遣人貢獻方物,自表歉忱,探試周主意向。周主加授
彥超為中書令,並遣翰林學士魚崇諒,至兗州傳旨撫慰。略雲:
向以前朝失德,少主用讒。倉猝之間,召卿赴闕,卿即賓士應命,信宿至京,救國難
而不顧身,聞君召而不俟駕。以至天亡漢祚,兵散梁郊,降將敗軍,相繼而至,卿即便回
馬首,徑返龜陰,為主為時,有終有始,所謂危亂見忠臣之節,疾風知勁草之心。若使為
臣者皆復如是,則有國者誰不欲大用斯人!朕潛龍河朔之際,平難浚郊之時,緣不奉示諭
之言,亦不得差人至行闕。且事主之道,何必如斯?若或二三於漢朝,又安肯效忠於周室,
以此為懼,不亦過乎?卿但悉力推心,安民體國,事朕之節,如事故君,不惟黎庶獲安,
抑亦社稷是賴!但堅表率,未易替移,由衷之誠,言盡於此,卿其勿疑!
彥超得了此諭,心終未釋;且聞劉鄩暴死,益不自安,募壯士,蓄芻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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購戰馬,潛使人通書北漢,為關吏所獲,奏報周廷。周主郭威,命中書舍人
鄭好謙,申諭彥超,與訂誓約。彥超始終未信,特令都押牙鄭麟詣闕,偽輸
情款,實覘機事。又捏造天平節度使高行周書,說是約他造反,因此出首。
周主郭威,披書審閱,語多指斥朝廷,不禁微笑道:“鬼蜮技倆,怎能欺人!”
遂將書頒示行周,行周果然奏辯,兼且謝恩。周主即遣閤門使張凝,領兵赴
鄆州,為行周助守。彥超計不得逞,復表請入朝,竟由周主允准。未幾又得
彥超覆奏,偽稱境內多盜,不便離鎮,周主付諸一笑,但待他發難,興師問
罪便了。並非姑息養奸,實是請君入甕。
好容易過了一載,已是廣順二年,彥超召鄉兵入城,引泗水注入城濠,
預備戰守。且令部吏偽扮商人,混入南唐,求請援師。一面募叢集盜,剽掠
鄰境。尋得朝廷詔敕,命沂、密二州,不復屬泰寧軍。彥超怎肯失去二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