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真冬身旁用兩隻腳夾著吉他的我默默地點了點頭,再次拿起阿伯抄給我的資料和業者傳單加以確認。儘管阿伯給了我六家業者的資料,卻沒有一家是知道地址的。就算是回收中心阿伯也不知道那麼多吧?這幾家業者的不是叫什麼運輸就是叫某某事務所或工務店,更誇張的還只有手機號碼和負責人姓名:該不會都是些專幹非法勾當的傢伙吧?
‘那些傢伙都不是什麼好人,你自己小心點。’
阿伯也這麼說過。儘管擅自搬走大型垃圾不算什麼重罪,也不算是光明正大的正當職業。
“你真的要繼續找下去嗎?”
“嗯。總之吃過午飯後再去區公所一趟,看能不能從電話簿或其他登記資料上查出這幾家業者的地址。”
“一定找不到的啦……”
“你要是累了可以不用跟著跑來跑去,要不要找個地方休息順便等我?”
“我才沒有跟著你!”真冬突然生氣了:“明明是你說要幫我拿行李硬是跟來的,你該不會忘了吧?”
“呃,是這樣沒錯啦,所以……?”
“所以我也要去。”
那你就別抱怨啊!
我也跟著望向車窗外。一樣的街景自窗外流過,感覺卻和昨天所見完全不同。現在應該是午休的時間了吧?吃不到我的便當,千晶會不會餓肚子呢?學校的事情淡淡地浮現在我的腦海,卻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如果要回歸那樣的日常生活,也要帶著真冬一起。所以我一定要找回貝斯,找回我拋棄的一切,找回連結真冬和我的那個聲音。
無標題
17。培果三明治、春、工務店
查遍了區公所、圖書館、文化中心的事業振興處,也只查到了已知業者中三家比較像是公司行號的地址。這也難怪,回收業者好像還是以個人經營居多。
“打電話去的時候要怎麼詢問對方呢?那畢竟是不合法的行為吧?”
真冬坐在事業振興處裡的椅子上,有氣無力地問我。
“唔嗯……這麼說也對啦……”
倘若對方真的私下搬走了大型垃圾,恐怕也不會老實告訴我;就算人家真的拿了,我也沒辦法闖進去要。結果我只能拿著傳單和影本走出走廊,開啟關掉許久的手機。哇!來電記錄裡都是千晶的號碼,還傳來一堆簡訊:哲朗也打了一通來,但現在也只能裝作沒看到了。
接下來究竟該怎麼確認才好呢?
腦海裡忽然浮現一個點子:如果只問對方是否回收了電貝斯,不就能把範圍縮小了嗎?於是我下定決心,按下第一組號碼。
“……嗯,你好……有件事想請教一下……好的,嗯……電貝斯。”
連問六次一樣的問題實在有夠煩的,還別說除了那個某某事務所之外都是手機號碼,打過去的時候老是聽到吵死人的汽車排氣音、不知是貨物還是什麼搖晃碰撞的聲音,還有大到破音的音樂,以及“這裡是電子製品免費回收車”的廣播聲。看來接電話的應該都是卡車司機本人。
掛掉電話後,我精疲力盡地走回資料室。
“查到什麼了嗎?”
“嗯……六家都說沒有回收貝斯。”
“所以說……可能是那位阿伯也不知道的其他回收業者羅?”
倘若真是如此,那就真的一點線索也沒有了。也可能是有人假裝正規的回收車,先把全部的東西載走再說。不論如何,我們都遇上了瓶頸。
眼看著文化中心的職員大姊似乎開始起疑,我們只好趕快離開。天空陰沉沉的,塗滿了厚重的層層烏雲。
我坐在行人護欄上,和真冬共享一個便利商店三明治當做午餐。
“如果有什麼提示就好了……”
我喝了口罐裝咖啡衝下嘴裡的食物,喃喃地說道。“我問你,為什麼這麼拚命地想要找到呢?”真冬抬起頭來看著我。“你那麼在意我說的話嗎?算了吧!而且我們現在可是正在逃亡呢!就拋開一切逃走吧!反正也不可能找到了。”
我一直盯著真冬的吉他盒,雖然不是很會說明……
“一定會找到的。”
“逞強!”
你還不是一樣!
“不然來打賭啊!”
聽到我這麼說,真冬瞪大了眼睛直盯著我。
“打賭……要賭什麼?”
賭什麼?唔……我一時之間陷入沉默。其實我只是一時口快而已……
“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