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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在我家附近喔!」
光一臉驕傲地向冬原及夏木強調。對小孩而言,鄰近的場所上電視似乎是件值得高興之事;翔及其他孩童雖然沒說話,卻也顯得相當興奮。望見狀頗為欣慰,表情變得柔和許多。到了望這個年紀,已不會因為住家附近上電視而高興了。
記者叫住行人,詢問他們對孩童受困的看法。其實這種時候除了「令人擔心」、「但願他們能早點獲救」等無關痛癢的評論外,根本不可能採訪到其他看法;但每發生這類事件時,總要上演相同的戲碼。或許這已經成為一種傳統了吧!
此時,一直避開受訪者臉部而拍下的談話片段突然轉為露臉片段:出現於鏡頭前的,是一個五官分明的中年女性。
夏木老覺得自己見過這個女人,正百思不解之時,有人喃喃說道:「是圭介的媽媽耶!」確實,畫面中的女人長得與圭介頗為神似,尤其是那對強悍的眼睛更是一模一樣;說他們是母子,應該沒人會質疑。
「別多嘴!」
圭介喝道,瞪著中立的小四生野野村健太;健太嚇得縮起脖子,低下頭來。
『我當然擔心啊!希望能早一刻看到我兒子平安歸來。當時基地裡一片混亂,也難怪孩子們會和帶路的大人走散;可是他們怎麼偏偏跑到那種難以救援的地方』
這婆娘說話的方式真惹人厭啊!夏木微微皺眉。她那明快的語調中帶著濃濃的酸味,彷彿正從畫面彼端諷刺著某人一般。
她諷刺的物件應該是收容孩童於潛艇的海上自衛官。她大概認為自衛官應該將孩童送到基地之外才對吧!事發時不在現場的人什麼話都說得出來;尤其她又是受困孩童的母親,說什麼都不好被責怪,更是所向無敵。
要怎麼諷刺我們都沒關係,只有別把矛頭指向艦長就成了。
夏木打定主意,啜了口味噌湯,卻發現望停下筷子,咬著嘴唇。這種表情昨天夏木已見過好幾次,是望忍耐時的習慣,也最能顯現她隱藏的自我。
但她為何在此時露出這種表情?略微思索過後,夏木明白了。圭介的母親諷刺的物件之中也包含了望,因為是最年長的她帶領孩童逃跑的。雖然不知道圭介在電話中透露了多少,倘若她明知是望帶領又故意說出這番話,那就更惹人厭了。
別放在心上,她是在說我們。夏木雖想如此安慰望,但在其他孩子面前又不好說這種輕率的話語,最後只能裝作沒發現望咬唇垂頭的模樣。
「救援還不來啊?」
圭介突然問道。
「還早咧!」
夏木立即回答。在吃飯之前,他已確認過無線電。
「為什麼不來啊?」
「你媽也說了吧?要救援很難,無論是在技術面或政治面上都是。」
「只有這樣?」
「啊?你想說什麼?」
夏木不明把圭介的意圖為何,只知道他是摃上了自己,因此口氣也變得頗不客氣。
好了啦!沒個大人樣。冬原從旁勸解,夏木才沒發作。
此時圭介的母親已從畫面上消失,下一個人宛若與圭介的母親一撘一唱似的說道:「怎麼不逃到更安全一點地方去?」根據孩子們所言,那是國三生跟班之一,高津雅之的母親。她與雅之長得倒是不太相像。
受訪的監護人只有這兩位。
飯後,圭介、雅之以及與他們變為同一陣線的國二生坂本達也倒沒說半句怨言,乖乖地開始收拾餐盤。廚房狹窄,再有人進入反而礙手礙腳,因此剩下的吉田茂久與國一的蘆川哲平只得無所事事地在櫃檯邊打轉。
飯後如廁歸來的望表情頗為暗淡,是惦記著方才的採訪,或是?
她說第二天比較痛?不對,第二天是量比較多,經痛是頭一天便開始了。或者她現在正犯經痛。夏木反射性地尋找冬原,但冬原已去了發令所。今天輪到夏木監督廚房的收拾工作。
夏木略微沉下聲音,詢問歸來的望:
「你不舒服啊?」
望伸出食指和拇指,在其間留了個小小的縫隙並微微一笑。假如真的只有一點點痛,這個女孩是不會刻意提起的;她的微笑反而教人心疼。
「吃個藥睡一覺吧!」
不知道阿斯匹靈對生理痛有沒有效?望從制服口袋中取出夏木昨晚給她的藥錠,並起身去倒水,但下面卻制止她,用塑膠碗在飲水機替她裝了碗水。當夏木遞水給望時,視線正巧與廚房中怒目相視的圭介對上;夏木正面回視,圭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