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茂公來,三人一路而去。雄信把鋼牙咬碎,叫一聲:“牛鼻子道人,你來勾引了二人前去。那羅成小畜生不病,一定隨他去了。”心中一想,下城提槊,竟往三賢府來。那羅成見二人去了,叫羅春:“你去立在房門口,若單雄信來,你可咳嗽為號。”羅春立在房門口,只見單雄信提槊走將進來。羅春高聲咳嗽。單雄信問道:“你的主人可在房內麼?”羅春道:“病睡在床上好苦。”雄信叫聲:“你且閃開!”走到房門口,聽得羅成在床上嘆氣道:“黃臉賊,程咬金這狗男女,你二人忘恩負義,沒處去住在此間,如今看我病到這個田地,一些也不管,竟自投唐去了!哎,皇天啊!我羅成若死了便罷,若有日健好的時節,我不把你唐家踹為平地,也誓不為人了!”雄信聽了這些話,即拋了槊,懊悔道:“我一念之忿,幾乎斷送好人!”忙走進來,叫聲:“兄弟,你不必心焦,若果有此心,俺當保奏吾主,待兄弟病好之日報仇便了。”羅成道:“多謝兄長如此好心,感恩不盡。”單雄信忙請太醫給羅成加意醫治。數日之內,把病症調治好了。即當殿保奏,封羅成為一字並肩王,按下不表。
再說徐茂公、秦叔寶、程咬金三人正行之間,咬金大叫道:“上去投降,自然有大大的前程。”叔寶道:“我們去不必說,但兄弟去有些不穩便。”咬金道:“為什麼呢?”叔寶笑道:“兄弟,難道你忘懷了斧劈老君堂,月下趕秦王麼?”咬金一聞此言,叫聲:“啊呀,這事完了,完了!秦大哥,你真個不是人入出來的,早對我說聲,方才不與單二哥這等惡開交了!如今不去,只得另尋頭路了!”徐茂公道:“不妨,凡事有我在此,包你無事便了。”咬金道:“你包我無事麼?千斤擔要你一個挑的。”茂公道:“這個自然,你放心前去便了。”當下三人到了白璧關寨邊,徐茂公叫聲:“二位兄弟,且在此等一等,待我先去通報了,再來相請便了。”程咬金道:“那事要你與我先說一聲,若或殺了我,我是要與你討命的呢。”茂公點頭道:“是。”走入帳去。
秦王一見,即滿面春風,叫聲:“王兄,三人可來了麼?”茂公道:“羅成有病不能來,秦叔寶、程咬金在外候旨。”秦王大喜,便要叫宣進來。茂公忙道:“主公且住,那程咬金竟要抓他進來,主公必要拍案大喝,問斧劈老君堂之罪,把他竟殺便了。”秦王吃驚道:“王兄此言差矣!那桀犬吠堯,各為其主。今日到來,就是孤家的臣子了,為何又問他罪來?”茂公道:“此人卻要這般待他,他方得服服帖帖;若不問他的罪,他見得唐家沒有大將,含忍請我到來,就要自以為是,自大不遵起來了。主公說要殺他,待臣等竭力保他便了。”秦王依允,下旨:“宣金裝鐧架宣化斧臨潼關救駕的秦恩公入營。”咬金道:“要死啊,這句話先當不起了!秦大哥,你要勸他一勸啊!”叔寶道:“這個自然。”即入營拜伏於地。秦王叫聲:“秦王兄請起。”雙手扶起叔寶。叔寶道:“主公,那程咬金召他進來,必須要問他的罪,綁他就殺。那時臣等卻來保他,主公便赦了他,他方肯依頭順腦,不然他就要倔強不遵了。”秦王微笑道:“好,你們這班朋友倒多是算計他的。”便下旨:“宣月下趕秦王、斧劈老君堂的犯人程咬金人營!”左右答應一聲,就把程咬金抓入營來。咬金俯伏在地,大叫道:“千歲爺啊!徐茂公力保臣來的,臣因有罪,不然原不來的。”秦王想一想道:“原來他們兩頭做鬼,作弄他。事已到此,不得不然。”心中不忍,硬了頭皮叫聲:“綁去斬了!”徐茂公、秦叔寶忙道:“主公,權且赦他前罪,待他後來立功贖罪便了。”秦王忙令鬆了綁。當下大擺筵宴接風。坐中秦王說起尉遲恭的厲害:“孤自領兵到此,緊守寨門,不與交戰。”叔寶道:“這些將官在昔日卻哪裡數得著他?臣也不知會過了多少好漢,若然主公令弟趙王在時,這些將官就有幾千幾萬,卻也不經打的。”秦王道:“正是麼。可惜孤這個先弟沒了。昔日在潼關,只一下打得十八家王子沒了火種,跪獻降書。卻有何人可敵?”咬金想道:“這件事說起來我好恨啊!”
當下秦叔寶吃了幾杯酒,立起身來,披掛端正,跨上追風呼雷豹,直至白璧關下,單討尉遲恭交戰。探軍報入關來:“有一黃臉大將在外討戰。”不料尉遲恭上馬邑催糧去了,宋金剛便問:“哪位將軍出去會戰?”有大將水生金願往,上馬提刀衝出城來。一見叔寶,喝聲:“完了!昔日上揚州搶狀元,秦叔寶的撒手鐧打死殷嶽,羅成回馬槍挑死楊林,哪個不知?哪個不見?如今來了此人,我兵休矣!”即欠身道:“秦將軍,小將甲冑在身,不能全禮,馬上打拱了。一向不知出麾何處,幾時到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