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2 / 4)

小說:叛逆野玫瑰 作者:痛罰

我崇拜他──當然,我剛開始讀他的書時,不知道他是個北佬,等我發現後氣壞了,但也已來不及;我早就成為他的信徒了。」

「這位愛默生究竟說了些什麼特別的東西?」

男孩舔掉黏在舌尖上的蘋果派碎屑。「他談到人格和獨立自主。我認為獨立自主是個人最重要的特質,你認為呢?」

「我認為信奉上帝是最重要的。」

「我已經不再那麼相信,過去幾年看太多了──看著北佬屠殺我們的牲口、燒燬穀倉、射殺我的狗『富吉』。方太太在同一天失去了她的丈夫和兒子,我覺得自己已歷盡滄桑。」

小販仔細審視著男孩細緻、心形的面容和小巧上挺的鼻樑。「你多大了──十一歲?十二歲?」

深紫羅蘭色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戒意。「夠老了。」

「你的雙親呢?」

「我媽在生我時去世了,爸在三個月前戰死於西羅。」

「你呢?你為什麼來到紐約?」

男孩吃完蘋果派,挾著長包裹站起來。「我是為了保護屬於我的東西。謝謝你的餅,老先生,很高興認識你,」他走出幾步,略一遲疑。「還有……我不是男孩。我的名字是凱琳。」

☆ ☆

凱琳依照在碼頭向一位夫人問到的路,越過華盛頓廣場,有些後悔向老人透露她的名字。志在殺人者不會到處宣揚自己的名字──但這不是殺人,而是伸張正義。然而如果她被逮到了,北佬的法庭可不會這麼想。只要一得手,她就會離開紐約這個該死的城市遠遠的,免得讓人聯想到南卡羅萊納的日升莊園的韋凱琳小姐竟然是兇手。

她挾緊腋窩下的長形包裹,裡面裝著她父親的六發手槍、回查理斯敦的火車票、愛默生的散文集、一套換洗的衣服和少許的錢。她希望自己能夠在今天就辦好事回家。但她需要時間觀察那名禽獸,熟悉環境。殺死他只能算成功了一半,更重要的是可以安然脫身。

直至現在,查理斯敦是她所見過最大的都市,但紐約一點也不像查理斯敦。她走在熙熙攘攘的街上,不得不承認有些景觀確實不錯,像是那些美麗的教堂、氣派的飯店和美輪美奐的豪宅。但內心的苦澀使得她無法盡情欣賞周遭的一切。不像殘破的南方,紐約似乎絲毫不被戰火波及。若真的有上帝,這實在太不公平了。

她專注於看著賣藝的手風琴者,沒有注意到路,一頭撞上了一名行色匆匆的路人。「看路,男孩!」

「你才該看路!」她喊了回去。「還有,我不是男孩!」但該名男子已轉過路角。

所有的人都瞎了眼嗎?自從她離開查理斯敦後,每個人都將她誤認為男孩。她一點也不喜歡,但這樣或許最好。獨自流浪的男孩不像女孩那麼顯眼。家鄉的人絕不會將她誤認,當然,他們從小就認識她,知道她一向不愛女孩家那一套。

但一切都變了,南卡羅萊納、洛特福、「日升之光」和她自己。老先生認為她還是個孩子,但她不是。她已經滿十八歲,是個女人了。她的身體不肯讓她遺忘,她的心卻拒絕接受。她的年齡和性別只是種無可奈何的偶然!

她瞥見前方站著一名警察,立刻混入一群工人當中。儘管剛剛吃過蘋果派,她依舊餓得要命──而且疲憊。她好想回到「日升之光」,爬上果園裡的桃子樹,或是釣魚,和莎妮窩在廚房裡聊天。她手伸到口袋裡,握著寫有地址的小紙條,儘管它早已銘刻在心裡。

在她找到過夜的地方之前,她必須先去看看那棟屋子。或許她甚至可以瞥見那名威脅到她所擁有一切的男人。她打算完成所有南軍士兵都無法辦到的事──用她包裹裡的手槍,殺掉北軍的戰爭英雄白肯恩。

☆ ☆

白肯恩是個英俊得十分危險的男人,有著金褐色的發、高挺的鼻樑,深灰的眸子為他的臉龐增添了股放肆、危險的氣質──但他也無聊到了極點。雖然南蕊娜美麗又性感,他已後悔這次的晚餐邀約。他一點也沒有心情聽她的閒聊。他知道她早已情慾勃發,卻仍好整以暇地啜著白蘭地;因為一向是女人來配合他,不是他去迎合女人。

前任屋主的酒窖收藏著好酒。肯恩憑著鋼鐵般的意志和一副好牌,在賭桌上贏到了這棟屋子──包括它的藏酒。他開啟前任屋主留下的雪茄盒,取出雪茄點燃。再過幾小時,他就會前往紐約最高貴的俱樂部玩牌,但在這之前,他打算好好享受蕊娜的芳澤。

他往後靠著椅背,瞧見蕊娜正盯著他右手掌背的傷疤。那是他在戰爭中得到的眾多傷疤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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