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地進入房內,她看見牆邊有張很大的床,上頭鋪滿了毛毯和質地高階的毛皮。
「請坐。」
聽到燕莎這麼說,翠蘭在床上坐了下來。
「我馬上為您準備更換的衣物,請問要把熱水拿過來嗎?」
「謝謝您,燕莎大人。」
聽到翠蘭的話,燕莎露出微笑。
「王妃殿下,叫我燕莎就行了。」
「既然如此,妳也稱呼我的名字……翠蘭好嗎?」
「是,我知道了。」
燕莎退回另一個房間,接著傳來了她吩咐其它侍女準備熱水的聲音,不一會兒,她便拿著翠蘭的睡衣回到房內。
翠蘭起身接過睡衣後,略帶歉意地向燕莎提出要求:
「我想自己換衣服,如果穿法比較複雜的再請妳協助,不知道在吐蕃可以這樣嗎?」
「在這個國家並不會嘲笑凡事自己經手之人。我會將翠蘭殿下的意思轉告給送熱水來的侍女。」
然後燕莎將目光轉向放在床邊的白色花束。
「能否將那束花交給我呢?」
「要丟掉嗎?」
「不是的,我要拿去插在水裡。」
翠蘭鬆了一口氣,燕莎則在旁微微笑著。
「這花是拉塞爾殿下送的吧?」
「嗯,可是有點枯萎了,還能讓它恢復嗎?」
「請不用擔心,這花的生命力非常強韌,拉塞爾殿下聽到隊伍即將歸來高興不已,立刻去遠處的山谷摘花呢。」
「……為了我?」
「是的,翠蘭殿下是拉塞爾殿下的新母親呢。」
燕莎的話讓翠蘭僵硬的嘴角緩和許多。
「拉塞爾真能這樣想的話,我就太高興了。」
「能請您和拉塞爾殿下和睦相處嗎?」
翠蘭點點頭。燕莎帶著滿足的笑容行禮致意後,退出了房間。
沒過多久,一名赭面侍女送來了熱水,這名看來很年輕的侍女似乎不敢相信燕莎的吩咐,一直在翠蘭身邊徘徊著。
翠蘭也按捺不住地問她:
「為什麼要把臉塗成紅色呢?」
「嗯……?這是服侍高貴者的人該做的。」
「可是燕莎沒塗啊?」
「因為,燕莎大人也是有地位的人。」
由於翠蘭不停地詢問,讓侍女更加緊張,翠蘭見狀便請她退下後,她鬆了口氣似地快速退出房間。
房內只剩下翠蘭一人,總算可以肆無忌憚地躺在奢華的床上。
抬頭向上一看,可以看見挑高的天花板,而天花板也和地板與牆壁一樣,都是由石頭砌成的。
但是似乎是上了什麼塗料,看不出是石造的。
只不過翠蘭仍擔心天花板會不會掉下來。
為了排除不安,她將目光轉向旁邊,這次則是看向牆壁。
上下左右,無論往哪裡看都是石頭。
唯一與外界相通的,只有那扇在石頭間鑿出的小窗戶。
翠蘭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囚犯。
然而這種感覺也只有一會兒,當臉頰貼上柔軟舒適的羊毛後,翠蘭立刻陷入沉睡。
在沉睡前有那麼一剎那,翠蘭幻想著——待會兒睜開眼睛後,自己說不定就會在長安的家裡。
——好像有人在房內……
翠蘭感覺到人的氣息而驚醒,想伸手拿藏在床下的劍,卻又想起這裡並不是長安的家。
她朝不對勁的地方望過去,有個女人站在牆邊。
她手中提著一盞燈,光線將人影拖得又黑又長。
「是誰…………」
翠蘭以尖銳的聲音問著,讓那名女子嚇得肩膀直抖。
然而女子轉過身來後,也讓翠蘭嚇了一跳。
又是一張通紅的臉——是名赭面女子。
「……對不起,王妃殿下,我把燈提來了。」
侍女戰戰兢兢地說,並想閃開翠蘭的視線,她的舉止讓翠蘭注意到自己正擺出一副兇惡的表情。
「哦……嗯,謝謝。更換的衣服放在隔壁房間嗎?」
「是的。」侍女說完便跑去隔壁拿來一套吐蕃式的衣服,然後什麼也沒說就靠過來要幫翠蘭脫掉睡衣。
翠蘭又嚇了一跳,連忙將她的手揮開。
「……不好意思,妳不用幫忙。」
翠蘭請她退下時,侍女以略帶受傷的表情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