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靠報仇度日,可是自己帶給了舅舅希望,所以一定要儘早讓舅舅看到裴家光復的一天。
孟狂輕嘆了一口氣:“裴修將軍是戰場上的神話,只得其一,不得其二,楊大哥,你出自軍功世家,世代忠義,在朝堂的風起雲湧之中,不管別的世家如何,你們總是能堅守下來,未來的戰場,該是掌握在楊大哥手上。楊大哥,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狂弟,你說便是,我該知道我待你與對待我的親第弟無異!”楊真這一句應得十分乾脆。
“待你能指揮千軍萬馬的那一天,待你為草原的主宰,讓匈奴人聞風喪膽的那一天,一定不要且守且攻,一定要長風直入,將他們像螞蟻一般驅散,再無聚還,傷害我們漢族同胞的機會!”
孟狂說的這番話豪邁至極,可是這番話從一個小小的都尉口裡說出來總是有點奇怪,但是楊真正是聽得熱血沸騰的時候,想也不想地就答應道:“為兄答應你!”
“一言為定!”孟狂伸出手掌。
“一言為定!”楊真也伸出手,兩個人的手掌頓時握成一個力量十足的拳頭。
大漠落日圓,夕陽漸漸下墜,兩個身上都被染上了金燦燦的顏色,一藍一黑的眼眸相對,流露出一種只有在錚錚鐵漢身上才會顯現出來的豪邁之氣。
楊真怎麼也不會想到,這次兄弟之間的一個簡單的握拳,卻是日後一個臣子對自己君王許下的一個不變的承諾。
“報!孟都尉,軍營外有人要見你!”丁一小跑至山丘上稟告道,丁一曾經是孟狂同一個帳篷而眠的戰友,孟狂提升之後,也提拔他做了一個小小的什長。
“是誰?”孟狂問道。
“是兩個小兄弟,他們說他們從成家村來!”丁一答。
淺夕?一定是她!她來了!
孟狂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一種難以言狀的喜悅之情,還來不及說一句話,便提起衣襬,興沖沖地跑下山去。
“狂弟,你去哪裡?”楊真從未見過孟狂露出這般興奮的表情,可是孟狂跑得太快,早就一溜煙不見人影了,哪裡還能聽見他的問話?只不過留下一小片他揚起的黃沙。
孟狂一路狂奔至軍營之外,只見門外站著兩個娟細的身影,雖然穿著男裝,但是他可以一眼就辨認出來,那是他日思夜想的人。
孟淺夕就站在營外,看著他一路狂奔而出,他穿著英武的盔甲,可能是在關外久了的原因,他的面板變得黑了,臉頰也變瘦了,但是渾身所散發出來的英武霸氣之勢,她卻也是第一次見,他像早間的太陽,正徐徐上升,將要到達如日中天之勢。她被他身上的那抹烈陽照的晃眼,一時間所有情緒堵在心間,忘了自己這麼久以來醞釀的第一句話是什麼。
他的步子慢了下來,一步一步來到她的跟前,她穿著邋里邋遢的男裝,顯得那麼潦倒,那麼憔悴。快一年不見,他也從未想過再重逢會是這樣的場景,她的身量又長高了,高度可以與一般男子向比較,她的整個人也都更豐腴更飽滿了,只是此刻她的臉色並不大好,顯得她整個人都沒有精神。
“阿狂……”是她先開得口,聲音沙啞,帶著無限的疲憊與依戀。
“淺夕!”他再剋制不住自己,上去將她狠狠抱在自己的懷中,這麼久的相思之苦在這一刻被統統化解,心頭好像也被抹上了蜜。
“公子,是我無能,沒能保護好姑娘!”晴好不敢直視主人的親暱,轉過頭去負荊請罪。
“不怪你,你能將她安然無恙地帶到我身邊,已經是你的本事!”畢竟是軍營之外,這樣的舉動總會引來別人的側目,孟狂將她輕輕帶出自己的懷抱,但還是將她緊緊護在自己身後。
“謝公子!”晴好鬆了一口氣。
“阿狂,我身上揹負了殺人和越獄的罪名,我已經沒有地方可以去了!”孟淺夕的眉頭又鎖上了,她從來都不曾想過當過武警以維護治安為職責的她,有一天會揹負上這樣的罪名。
“那你就跟在我身邊,我會保護你!是我的錯,不該留你一個人在成家村的!不該讓你離我那麼遠的!”在收不到晴好的書信之後,他已經在心裡責罵過自己無數次。
“別自責,你一開始只是小兵,自己都混不好,怎麼照顧我?再說,你不是讓晴好陪著我嗎?晴好她把我照顧得很好!”孟淺夕不忍他自責,“可是軍營裡不是不準女子進入的嗎?我怎麼跟你你身邊?”
“你現在是女子嗎?”孟狂從上而下掃視了她一眼,明明是個假小子無疑。
“對!我現在是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