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芙沉吟了半響問道:“嬤嬤,你說他真的投靠了那邊了?為了什麼,我哪點不如憐容,寧可跟著當小妾的女兒,也不願意多看一眼當正妃的女兒,我是有多讓他丟人現眼?”
對於這一點她特別不理解,也無法苟同。
大嬤嬤笑了,坐了下來,靜芙給她倒了杯茶,神情泱泱的,倒不是期待親爹的親情和看重,而是他的想法無法理解和認同。
感覺自己是撿來的,或者是綠帽子後的孩子,咬牙切齒的恨,這恨意也是奇怪的。
大嬤嬤品了口茶攥著茶杯,似乎是思索如何回答她這個疑問,怎樣措辭比較不傷人。
“好孩子,我喜歡你的品格和脾性,像我年輕的時候,夠辣。可有句話我還是得如實和你說,可能話也不好聽。”
大嬤嬤想了一下,醜話要說到前頭的。
“嬤嬤您吃的鹽比我吃的米多,您說我都記心裡呢。”
靜芙誠心請教嬤嬤人生的經驗,前世的東西能借鑑的並不多。
“看你的品格也知道你娘是個好姑娘,對杜家對你爹對得起良心,可這世上的事並不是你投入了就一定有回報。
尤其是人心啊,經不起瞎琢磨的,你娘是個有才氣的姑娘,我也聽說了一些,可你爹什麼樣你心裡更清楚的吧。
好勝心強,自負又半瓶水晃盪,對比著你娘,你說一個男人的自尊心往哪裡放呢。你娘越優秀,越挖空心思幫襯他,他越覺得羞辱,如同被帶了綠帽子;
長期以往夫妻感情也就變質了,你又是個姑娘不是他心裡期待的兒子,你娘去後你手段凌厲,招招致命死死捏著他的七寸,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這簡直是奇恥大辱,恨不得沒有你這個女兒才好呢。”
靜芙聽後微微點頭,心裡也是認同大嬤嬤的話,有記憶時爹孃感情就非常差,經常見到的是老爹對著母親發脾氣冷臉,或者在母親屋裡幾乎見不到父親的面。
大嬤嬤見她在思索,也知道她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又說道:“您為王妃給杜家爭臉,也證明了楊家的教養就是比杜家好,可這一切和杜昭沒有關係啊,說起他杜昭還是那個品德有瑕疵的爺們。
其次,您覺得六王爺是您心裡的英雄,守信坦蕩磊落,文武兼備,可這些對杜昭沒有任何吸引力,遠比不上皇后嫡子來的有誘惑力啊,小妾怎麼了,那也勉強能算得上是皇后嫡子的岳丈呢,未來可期。
對他的前途有好處啊,這不就給調回來還升官了麼,你又給了他什麼呢,一你不是他心裡期待的孩子,後來很多事父女沒法和睦了。
二,十王爺對他的吸引力更大,且好處已經拿到了,那麼該投靠誰就不用多思考了吧。
六王爺縱然有能力,但岳家也比不上王家全都從文,且是丞相府呢,而且十王爺到底也是個嫡子,未來的可能性也比六王爺要多了一些。
從龍之功啊,多少人打破頭也要爭一爭呢,至於風險目前大家都不願意去考慮那麼多了。”
靜芙聽後認為大嬤嬤說的一陣見血,非常到位了。
杜昭就是這樣的人,又想得好處,又要別人拼命捧著他誇讚他,還不能比他有能耐,最好粗粗笨笨的,如同李氏那樣沒腦子就太好了,崇拜他奉承他,以他為天,這才是他想要的。
可她和母親絕不會如此,因此才不會被他憐惜。
“我懂了,既如此我也可以徹底放下了。”
靜芙輕輕地笑了,神情舒緩了許多,最後那點不舒服都沒了,杜昭在心裡已經成了陌生人。
“你能想通就好,爺們更多的是為了利益和前程才和你講感情,尤其是你爹又是個官迷,感情在他眼裡也是前程的一部分,當年娶你娘便是如此,後來投靠十王爺也是如此,他未必對憐容有多少真心。”
大嬤嬤輕笑一聲,旁觀者清。
“你說得對,奕辰早就寫信了,說不得憐容也寫了信呢,可到現在連一封質問我的信件也沒有。
其實也是不想得罪我,或者得罪了王爺,他目前還是想渾水摸魚,兩邊不得罪,在觀望一二的意思吧。”
靜芙琢磨了一圈也覺得嬤嬤眼光太毒辣了。
“沒錯,這都幾個月過去了,也沒個信,李家都換了天了,以往不是說定期送錢麼,這難道還不知道出事了?
那他這些年的官可白當了,早就成了別人的盤中餐了。不過是裝糊塗想兩邊好處都沾一點,最後再選也來得及,兩邊都是女兒,怎麼說都由著他了。”
大嬤嬤品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