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那麼真相只有一個。
沈郗是故意的。
他搶走了她的劇本,本該她來裝作滿不在乎,沒想到他的想法也是這樣。
或許,他不根本不是裝出來的,他就是滿不在乎。
那樣冷漠的一個人,當初連出國留學這樣的大事,他都沒跟她這個女朋友說,直到最後一刻,她從別人的嘴裡聽到的。
還他媽是情敵跟她說的!
她怎麼能不生氣?!
呂嘉昕此刻也一樣生氣,彷彿回到了那一天,她怒氣衝衝跑過去找他詢問情況,他仍然雲淡風輕,彷彿這不是什麼大事。
她扭回頭,只見門口停的那輛車絕塵而去,只留下一陣尾氣。
媽的。
這就是她曾經喜歡的人。
她和沈郗的相識轟轟烈烈,像電視劇裡的男女主角那樣具有戲劇性。他們的分開同樣也是轟轟烈烈。
他們相遇在一家酒吧。
連名字她都還記得,叫做CT酒吧,她當時就想,酒吧老闆可能在醫院裡工作過。
那天晚上,她本打算進去喝一杯,放鬆心情。她坐在吧檯邊的高腳椅上,端著一杯雞尾酒,看著舞臺上身材火辣的女人跳鋼管舞,扭成一條水蛇纏在鋼管上。
她撐著下巴看得津津有味,手指點了點吧檯,讓調酒師再給她來一杯。
臺上的女人前凸後翹,身材好得令人羨慕。
呂嘉昕也不差,穿著條無袖紅裙,往吧檯那兒一坐,一條腿踩在高腳椅的第二道橫槓上,另一條腿踩在地面,修長白皙的腿從裙襬一側探出來。
她嘴角噙著笑,因為年紀小,跟那些社會閱歷豐富的女孩不一樣,她的嫵媚中透著一絲稚氣,最是吸引人。
現場的男士頻頻朝她投來目光,她全當沒看見,手裡端著高腳杯,抿一口酒,不時發出“哇塞”的驚歎。
有男士按捺不住過來搭訕,被她不耐煩地揮揮手打發了。
酒吧這地方魚龍混雜,有優雅的紳士,自然也有借酒發瘋的流氓。
呂嘉昕正跟著節奏點頭搖晃,肩膀上忽然多出一隻手,隨之而來的是男人輕浮的聲音:“妹妹,一個人啊?哥哥請你喝杯酒?”
這種搭訕她聽了不下十遍,都已經會背了,但是把手直接放在自己肩上的行為就非常令人噁心了。
呂嘉昕將酒杯往吧檯上重重一擱,肩膀往下塌了塌,避開那個男人的手。
不曾想,他的手像是黏在她肩膀上,不管她怎麼挪動,他都牢牢抓住。
“妹妹,不想喝酒的話,不如我們跳個舞?”
“誰要跟你跳舞!滾開!”呂嘉昕煩躁地轉過身,扯開他的手,語氣冷冷道,“再動手動腳我就叫人了!”
男人不料她性子這麼辣,倒也沒生氣,反而更有興趣了,眯著雙眼色迷迷盯著她鎖骨下方的曲線:“還當是個花瓶,沒想到是小辣椒。”
“警告你,離我遠一點。”呂嘉昕後退一步。
聞言,男人不退反進,上前一步欺身靠近她。
呂嘉昕以前也來過酒吧,大概是運氣好,還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油鹽不進的流氓,一時之間有點慌亂。
好歹是見過世面的大小姐,一瞬之後就冷靜下來,付了酒錢,轉身就往出口走。
男人喝多了,意識本就有些不清醒,見她要走,當即伸手攔住她的去路:“去哪兒?哥哥還沒跟你喝酒跳舞呢。”
“讓開!”她蹙起眉毛,不耐煩極了,恨不得把包甩在這人臉上。
正煩躁,邊上忽然過來個高大的身影。
男生穿著白T恤,黑色運動褲,一張臉隱在幽暗的陰影裡,看不真切,只覺得側臉立體,線條利落分明。
他渾身散發著冷然的氣息,醉酒中的男人頓時愣住了。
呂嘉昕也愣了,她不認識這個男生。
“還不走?”男生的聲音跟他這個人一樣冷冰冰,話是對呂嘉昕說的。
說完,他也不看她,朝酒吧門口走去。
呂嘉昕連忙跟上他的腳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嗒嗒嗒地響,像只小尾巴。鏈條包被她勾在手指上,她歪著頭打量男生的長相。
路燈下,他單手插褲兜裡,一雙眼低垂著,面板在燈光下白得過分,薄唇輕抿著,孤零零站在那裡,就跟他邊上那根電線杆子似的。
呂嘉昕盯了他好一會兒,他都沒反應。
“那個,我們認識嗎?”她好奇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