髒水他一直急著潑到你頭上,不就是為了掩蓋先皇后當年的所作所為,好讓自己佔得先機嗎。”
商墨凌道:“此事非母后不能為,你明日去見她,記得提一提。”
“他剛做完一場戲,的確不好在這個關口有所動作。”次日桓宓一早便去了長樂宮,親自服侍皇太后起身更衣,在為她梳妝的過程中提起了這件事。如商墨凌所料,皇太后只是微一沉吟,便點下頭來:“我知道該怎麼做。”
一件心事落地,桓宓笑著恭維皇太后:“母后到底是沉穩,昨日陛下還道,此事若是母后出手,必定事倍功半。”
皇太后眸光一轉盯在她臉上,雖然是笑盈盈的模樣,可眼底的神色卻讓人不自覺渾身發怵:“陛下怎麼不來親自跟我說?”
桓宓從沒有想過她會有此一問,愣了一下才道:“陛下忙於國事,又怕耽誤了時機,這才差妾早早來報於母后。”
皇太后輕輕哼笑了一聲:“皇后向來聰明機敏,當真猜不透陛下的用意?”
☆、拾柒。坤城(一)
桓宓抿著嘴不說話了,商墨凌的想法她自然清楚,皇太后自從新帝登基,脾性便有些古怪,說話做事愈發不給人留情面,他擔心皇太后與她婆媳不和,才想方設法地拉近她們的關係。
皇太后又道:“到底你們是帝后又是夫妻,天下事皆為你二人的家事,與我又沒有關係。”
桓宓小心翼翼地賠笑道:“兒臣羽翼未豐,還需要母后輔佐。”
司膳在此時為二後奉上早點,皇太后便被桓宓服侍著坐到圓桌邊,道:“兩個人都是而立之年了,竟還能厚著臉皮說出‘需要母后輔佐’的話來,難道不閒害臊?”
桓宓正色道:“人有涯而知無涯,母后心裡明白的事情,或許有些是兒臣至今仍然不明的,雖然靠自己也能行得通,可母后若能從旁指點,不是能使兒臣少走許多彎路嗎?”
皇太后點了點頭:“我明白的那些事情,你們若願意聽,我自然願意告訴你們。”
桓宓立刻道:“只怕母后又要勞心。”
皇太后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宮婢便在殿門處奏報:“榮貴太妃與鳳氏秀女求見太后。”
桓宓愕然道:“這麼早?”
皇太后卻毫不驚訝的樣子,拿絹子擦拭了唇角,抬起下巴示意桓宓迴避:“不是帶了秀女麼?這可是頂要緊的大事。”
桓宓順從地起身躲去內殿,皇太后一直等她安頓好了,才將榮貴太妃二人請進來,等她們問了安才道:“今日起得遲,用膳也晚了時候。”
榮貴太妃笑道:“不早,是妾叨擾娘娘了。”
皇太后微笑著點了一下頭,客氣地賜榮貴太妃落座,她帶來的秀女就站在榮貴太妃身後,可皇太后隻字未提,恍若不見。
榮貴太妃有求於人,自然是沉不住氣的,耐著性子與皇太后閒聊了幾句,便將身後的人推出來道:“自她入宮,還沒有來給皇太后請過安,著實是一件失禮的事情,故而今日特意將她遣來給娘娘請安。”
皇太后把玩著手邊的精緻玉碗,似笑非笑道:“倘若能留在宮廷,自然有請安的時候,急什麼。”
榮貴太妃道:“她是妾的母族侄女,名喚姮兮,妾與娘娘交好多年,親如姐妹,所以她不論是否留宮,都應該來給娘娘請安。”
皇太后卻挑了挑眉,做出一副驚訝的模樣:“姮兮?我怎麼記得,今年坤城君是送了兩位女孩兒參選呢?”
榮貴太妃臉上有尷尬的神色浮現,又極快地收了回去:“娘娘睿智,姮兮的庶妹嫄兮近幾日身體不適,怕邪氣衝撞了娘娘鳳體,故而未敢前來。”
皇太后哼笑一聲:“既然有這個心思,就應等嫄兮大好了,再一併前來。”
她的語氣裡已經有指責的意思在了,貴太妃因而惶恐,尚未開口,她身側的鳳姮兮便跪地道:“婢失儀了,還望太后恕罪。”
皇太后瞧著跪地的女子,眼神莫測:“既然知錯,想必會自責罷,還需要哀家來降罪懲罰你嗎?”
☆、拾捌。坤城(二)
鳳姮兮急忙低下頭,以額觸地,誠惶誠恐道:“婢悔不當初。”
皇太后輕輕哼笑了一聲:“起來罷,見過皇后了嗎?”
鳳姮兮道:“婢洪福,才得幸睹皇后鳳顏。”
皇太后點了一下頭:“好,退下吧。”
貴太妃愣了一下,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連著看了皇太后好幾眼,才慢悠悠地起身:“是,那麼妾告退了。”